“接下来去哪？”

离开星巴克，童瑶恍惚道。

“去哪？当然是去逛街。”曹川瞅了眼手腕上的表。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裕，离童父说的中午碰头还有两个多小时。

“喂，我说，你就不兴奋吗？那可是十万块钱！”范禄华来了精神头，他还没见过那么多钱，那可是十万块！

“兴奋个鬼啊，十万块就把持不住你自己了？”

曹川瞅着就差流哈喇子的范禄华无奈的摇头，心里不忘吐槽，年轻就是好，干什么都很傻很天真。

2002年，北京的房价还没后世那样一套四合院卖上亿元。他路过一家房产中介，内四区才4300一平，放在二十年后就是砸锅卖铁倾其所有遇上也要买下来。

“你对房子挺感兴趣的嘛。”童瑶调侃道，自己这发小跟同龄人不同，总喜欢研究房子、股票，计算机。

“那是，娶老婆没房子怎么成！”曹川说完反应过来，这话貌似不该跟童瑶说。

“一会儿去哪玩？”范禄华适时插嘴，充分发挥了他电灯泡的作用，“咱们上网吧怎么样？”

“现在的学生，就知道玩游戏。”童瑶最清楚她班男生的业余爱好了。

“考试前还是别太放纵咯。”曹川语气更像大人的说话方式，“等考完试，随便造！”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范禄华等这句话很久了，好不容易有次打土豪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万昊与曹川约定中午签合同，一手交钱一手交歌谱，地点是童家父女俩落脚的地方。等他带着童瑶回去的时候，正巧碰上万昊与童父在交谈。

“你可是够早呀。”曹川说完也不拘束，找个塑料凳坐下。

“还不是怕你反悔。”万昊嬉皮笑脸的给童父递烟。

童父诧异的看了一眼曹川，接过香烟，如果按对面的肥脸胖子说的，女儿的好友似乎是深藏不露的音乐人，他平常不听歌曲，也不懂流行音乐，只知道班里有很多少男少女疯狂追星，在锦江实验中学的办公室里，他没收了一抽屉的画纸，磁带，海报。

“这位万先生是来找小川你的。”童父挥了挥手，“你跟那位同学先出去，我和小川有话说。”

不用问，肯定是合同的事了。

童父与童瑶住在一处公家办的招待所内，这类招待所在曹川长大后已经绝迹在社会上，在将来的大型集团、国企、政府单位施行着半开放状态，他实在搞不懂，你个集团、公司，政府开什么旅店？市场经济也不能让领导们放弃享乐的打算？

招待所内陈设简单，等童瑶与范禄华离开屋子，童父开始跟万昊聊起关于自己女儿的事。

显然，他俩的话题有一段时间了。与其他家长不同，童父很开明，没有上来一竿子打死，而是详细询问关于童瑶以后出路的问题。曹川在旁安静的听着也没插话，就当自己不存在。一直到终了。童父才聊起曹川。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点钟。

“小川，饿了吗？”

“还好。我们一路上嘴没停过。”

“昊老弟。瑶瑶的事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过，现在她还太小，要等她十八岁成人以后，我们在讨论她以后择业的问题，这期间还希望你不要太多的跟她接触。”

“那是，那是自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万昊面色发虚的瞅了眼面前中年人。乖乖，这人是真有手段，句句切中要害，直达他心坎，把拒绝说的理所当然，让他生出自己错了的错觉。

他以后一定是个人物！

阅人无数的万昊下了定论。

“呵呵，接下来就简单了，小川跟你的合同，我这个做大人的还需要把把关，看上一眼。离这里不远有个公证处，签完以后，还希望昊老弟多费腿脚。”

尼玛！你这是要公正的意思么！

“好说，好说！”万昊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这位老师，太难对付了，比他念书时候的老学究还难缠。

撰写合同并不难，曹川也不是法盲，万昊那边也不是骗子，又有童父把关，合同细节很快拟定好，一手交钱一手交稿，曹川微笑着与万昊握手。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双方手头上的东西处理完毕，万昊如约拿到了歌曲，曹川也拿到了盼望已久的钱。

等万昊打过招呼离开，童父眼带笑意的盯着曹川。

“现在赚钱真是好赚，一个文件袋价值十万块。啧啧！你父亲知道吗？”

“他？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管我这点小事。”曹川在一边打哈哈。童父留下女儿与她的同学带着曹川与万昊去了趟公证处，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落下，他就是这么个仔细的人。

“就是不知道咯。”

曹川摊开手，表示自己父母并不知情。

“那你这钱打算怎么用？”童父是在见证人一栏签字了的，自然要问一问曹川打算怎么用这笔钱。毕竟，这笔钱在普通工薪家庭是一辈子的积蓄。

坦白吗？

当然不！

曹川可没有把心里话告诉大人的想法，连父母都不曾坦露心声，他怎么会告诉童父呢。

“……钱，当然是留着以后花。父母也怪辛苦的，以后的求学的生活费、学费，都会用在这里面扣。”

“嗯。”童父忍不住点头，觉得这孩子懂事。

再怎么说也是别人家的钱，曹川又不与他沾亲带故，最多是师生关系，童父也没多说什么。

见万昊离开，童瑶带着范禄华回到屋里，她与父亲租住的房间是她的一位叔叔给招待所开介绍信二人才住进去的。这次的目的似乎是事关父亲的岗位调整。自家在北京有房吗？好像是没有的，若不然怎么会租住在招待所里。

十万块拿到手，曹川终于把心思放在接下来的奥数比赛上面，在招待所与范禄华复习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童父带着曹川与他的小伙伴奔赴考场。

望着临时设立的考场，曹川与范禄华肩并肩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