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快逃”
姚因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了身,抬袖擦了擦汗随即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
“夫人可算是醒了,将军刚去了旁屋歇息,奴这就使人去唤”
女声响起,姚因方才注意到桌案旁的一青袄婢子,只见她说完又笑着开门冲外面道:“夫人醒了,且快去唤将军”
外面婢子应了一声,那青袄婢子转身又凑到她跟前细声道:“夫人可还有哪里不舒适?”
凑到跟前的是张稚嫩又陌生的面庞,姚因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哑:“能否先给我倒杯水”
“哎”小婢子忙倒好水递给她:“您可还有哪儿不舒适?可要用些饭食?”
“到是不饿”姚因捧着茶水怔了怔,狐疑的侧头看向那婢子,忍不住问道:“此处是何地”?
这一世到是从未有人问起过她此等问题,自有记忆以来便只管吸收日月精华,尽管有进食的时候也并非是因为腹内饥饿。
再观室内这摆设看着似乎是在凡间?她何时来的凡间?又是怎么来的这家户内?
怎就全然没了印象?
“此处乃是襄阳陈将军府内,也是您的夫家”
“??襄阳?夫家??”
小婢子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骨龄看着不过堪堪十三年,被姚因盯着瞧有些胆怯,这大冬天的双手搅在一起,竟见她额头隐隐有些冒汗。
姚因若有所思的抿了口茶水。
灼人的目光收了回去,青袄婢子才稍好过些,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低着头只觉得分分秒秒都是难熬的很。
她是临时被抽调至正房服侍,先前不过是在内院做做洒扫的,数日前府中莫名多了位夫人,而她幸运的被选中升成一等还兴奋了许久,现在看来却似有内情。
如今是只盼将军与女郎快快过来,就怕自己口中说错话。
“阿因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还有不舒适”陈文昆衣衫不整的踏进房内,凑到床边就想去触女人的额头
姚因侧面避开他的手,将茶盏让到婢子手中,微微蹙眉看着急匆匆而来的男子:“你是谁?”
此人虽衣衫不整,面有急色,但却相貌俊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皎如玉树临风前”
算是凡间难得的美男子
刚进门的陈宓面露惊讶,落在肩头的雪水都未扫去就快步上前提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会不记得阿兄?那我呢,可还记得?”
姚因摇了摇头,不知这清秀的女子又是哪位
“这..怎会如此?不过是饮醉了酒怎会如此严重”陈宓面色几变侧眸看向陈文昆。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在北凉时他处理背叛者的手段,一种此事与他有关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陈宓不禁打了个哆嗦。
“去给夫人端些吃食来”陈文昆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看了眼陈宓,转头吩咐婢子
不过一个漫不经心的目光却让陈宓心头一怵
她心头一寒,牵动唇角笑道:“我去盯着”
笑容很是勉强,出门的身形似被恶狼追扑一般。
姚因将女子凌乱的步伐收入眼中,转而看向跟前的男子微微笑道:“听说你是我的夫婿?”
陈文昆是笑而不答,为她拈了拈被角才状似无奈的开口:“这是连我也忘了?看来日后得着人看着你少饮些烈酒才好”
“???这是说她喝酒,喝失忆了??
此人确定不是逗她玩?
看出她片刻呆愣的表情,陈文昆又体贴道:“且勿多思,现下好好养好身子为重,阿因能平安醒来,纵使忘记了你的小郎君也是无妨的”
“………………”莫名的有些腻
这人从头到尾就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定定的看了几息男子俊朗的面庞,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小郎君”画上等号,但有一句话她到是认同,她该养好身体才是。
醒来后身体绵软无力,胸腔想被堵了一般,灵气似乎都运行受阻,不大顺畅
待会该好好检查一番才是
姚囙也不准备说什么借口支开此人,指了指室门淡淡道:“你先出去”
正准备再试探下女人的陈文昆,听见她清冷又带有上位者命令的口气,眸光微愣
转瞬即逝
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到是也没看出什么,心中有些犹疑:“那好,我正好还有公务,阿因你且好好歇着,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女人面无波澜已经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愿与他多言
他微蹙眉等了会,不见女人再开口才起身
关门的瞬间姚因便睁开了眼,她半坐起身,接着盘腿闭目开始内观,半响疑惑的睁开眼
身体似乎并无异样,只是灵气运行至心脏附近便有阻碍,无法寸进,微蹙眉运用起灵力试图将桌上的茶杯转到手中,不过几步距离竟让茶杯碎在了中途
姚囙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良久才回神。
所以她是身子出了问题,而她检查不出?
一阵冷风从未关齐的窗户钻了进来,姚囙突兀的打了个寒战
没有灵力加持也就意味着她无法回山
若再运气不好遇上凡间道长或者强敌.......而她还无故失忆....
与此同时,原本说有公务处理的男人行至半路停了下来,挥手让给他打伞遮雪的下人退下,转而独自往一偏僻小院行去
偏院内一长相阴柔,身穿道袍,头戴莲花冠的男人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啪嗒”一声后蒲团前头的地上多了一面漆黑的旗子,紧接着一口黑血喷在了旗子周围
他盘腿而坐,踹息了几下,接着拾起了暗淡无光的旗子
三年时光仍未修复成功,难道真的要用那法子
也是他大意,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查清楚山下人的来历和实力
该死的,练阴旗好不容易成功,竟就那样毁了大半。
室门被推开,陈文昆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那摊血迹,似习以为常,掀袍与道人相对而坐
“又失败了?”
只听冷哼一声,道人将旗子收入袖中:“我自会重新修好它”
陈文昆不置可否:“我来取另一只蛊”
道人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盒扔给陈文昆,接着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见陈文昆接过木盒起身欲走,想了想又道:“那人身负数重封印,此蛊并非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