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贸然求亲(1 / 1)慕顺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曹夔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的表妹,连声音都降低了八度,“梦娇,我这次来其实是……”

还未等他说完,曹梦娇就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梦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曹夔见她有些恼火连忙改口,结结巴巴道:“好,好,别生气,我一心急就给忘记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他低声念了好几遍表妹的名字,以此来表示自己会记住的决心,“歆罗,歆罗,歆罗……”

曹梦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念了,别再念了,请坐吧。”

曹夔高兴地听从表妹的话,坐了下来,但随即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又“噌”一下站了起来。曹梦娇被他吓了一跳,蹙眉愠怒地看着他道:“又怎么了?”

曹夔咧着嘴憨笑起来,“我今天是来……提亲的。”他指着满地的箱子说道:“这些都是聘礼,我还带来了媒婆,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但媒妁之言,总不能跳过……”曹夔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曹梦娇早已一个头两个大,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曹夔被拍桌声吓了一跳,立刻噤声,看曹梦娇没有下一步举动才慢慢出唇说道:“我来向你提亲。”

这时一位穿红着绿、约莫四十岁年纪的老妈子在一名小环的带领下,来到了厅堂之上。

小环施礼禀告道:“此人在花园各处穿行,问过后说是都督带进来的。”

老妈子一见眼前通身贵气的小姐,想必是房子主人,忙跟着行礼说道:“小姐莫怪罪老身,老身从未见识过这么气派的住宅,不免多看了几眼,多走了几步。”

曹梦娇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曹夔,不屑地问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媒婆?”

曹夔有些羞愧地回道:“是。”曹梦娇转身坐回到椅子上,鄙夷地说道:“这么不懂礼数,也配来向我说亲。打发了出去便是。”

小环听了小姐吩咐后,就要带老妈子离开,但这位老妈子也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还想着谈成这一笔买卖,好为自己脸上贴金。于是就跪了下来,恳求道:“小姐,老身做媒人这一行少说也有二十年,别的不敢保证,每一对夫妻都是圆圆满满、称心如意的,像小姐这样原本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日后定是要做诰命夫人的,而这位大官人现如今已是大都督……”

曹梦娇不愿再听下去,大喝一声,截断了她的话,“闭嘴,哪来这许多不着边际的论调,还不快给我带出去。”

几名丫鬟上前来拖拽起她,才把她架了出去。曹梦娇两眼直逼视着曹夔,愤怒道:“我尊你一声表哥,你以后能不能做些靠谱之事,不要再上门来这么无理取闹了?”

曹夔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歆罗,是我不好,我应该带个靠谱的媒婆来的,哪知道她会这样。”

曹梦娇无奈地摇摇头,索性直言道:“表哥,你没有明白嘛,我是在拒绝你的提亲,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曹夔满脸震惊地望着表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冲到曹梦娇身边,激动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郎才女貌,感情比谁都要好,成亲只不过是早晚之事,为什么突然要拒绝我,是不是舅舅逼你这么做的?”

曹梦娇实在受不住表哥的这番自私自恋的话语了,她很想马上把他轰出去,不要再见到这张让人难受的大肥脸,但碍于情面,她不得不忍住这口怒气,尽最大的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表哥,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愿意,知道吗?我和你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事了。”

曹夔听见她说有了心上人,不由拉住曹梦娇的手腕失神问道:“是谁?那个小子是谁?我要去宰了他!”

曹梦娇腕上吃痛,想要挣脱开曹夔的纠缠,却被他死死地捏住,她愈加气愤道:“你快松手!快松手!”曹夔看表妹脸色不悦,忙松开了她的手腕,但手腕处赫然留下了一片红痕。他又赶忙道歉道:“对不起,表妹,我一时心急,就用了点力。”

曹梦娇定了定神,也不顾体面地哭将起来,“你用了点力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这是要杀人那。”

曹夔看表妹被自己惹哭了,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从小到大,只要表妹生气或流泪,他总是想不出任何法子,哄也不是,不哄也是错,只好呆呆地立在一旁等她哭完。

但这次曹梦娇很快就止住了哭泣,对他怒目而视,并大声说道:“我不允许你杀他,连一根头发都不能碰他。否则我和你没完。”曹夔第一次见表妹这么袒护一个人,而且是她的心上人,这更让他怒不可遏,但他也学乖了,没有再违背表妹的话,紧握拳头点头允诺下来,暗地里非要掘地三尺,把这个人找出来不可。

就这样曹夔尽兴而来,以一场闹剧收场,灰溜溜地带着聘礼回去了。

表面上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长久以来以表兄妹方式维持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自从上次牡丹盛会后,曹梦娇就没有再见到过罗绮。她不知罗绮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所以只好每日里盼着罗绮登门来找她,可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都过去七天了,也没有出现。她心内焦急,可又不好意思去找人帮忙打听,正好借着今日之事,去父亲处走一遭,顺便探听些底细也未可知。

而罗绮处正忙着黄吉儿易容告御状一事,根本无暇顾及曹梦娇。何况曹吉祥亲来找他过后,单从曹梦娇身上入手,已没有多大价值了。

他看着易容后的黄吉儿一头灰白头发,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皱纹,穿着一身乡下老婆子的破衣麻衫,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棍,拿着一只破碗,颇有几分一路讨饭进京的可怜模样。他端来一坛酒,说道:“黄大哥,委屈你了,这事就仰赖拜托了。”

一旁的张果老凑近酒坛闻了几闻,开怀道:“啊,果真是好酒,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早就举起了酒坛子痛饮起来。

高行空无可奈何地捂住了脸,罗绮也愣了愣神,而黄吉儿不以为然地抬了抬手,笑道:“张兄弟想喝,就让他喝个痛快。”张果老微一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和这两个小子称兄道弟,又来称我为兄弟,岂不是乱了辈分?”说罢便又大口喝了起来。

黄吉儿笑了笑,再次走到镜前,端详起自己的容貌来,过了片刻,他发自心底的笑了起来,“我都快忘记我娘长什么样子了,幸好我现在又记起来了。这个易容术,还真是厉害。”罗绮这才明白过来黄大哥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不禁莫名地有些感伤。

张果老却满足地一抹嘴巴,把快要见底的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朗声道:“我一见到你,就能知道你父母亲长什么模样,如果你把你妻子带过来,我还能把你们孩子长大后的样子给画出来,信不信?”

高行空怕黄吉儿想到过去伤心事,忙打岔道:“对了,师叔,你这次在咏妆楼躲了多久了,竟然还没有被抓回去啊?”

张果老突然被人拂了脸面,颇有些尴尬,遂决定替自己挣回面子,拿起高行空放在桌上的那管长箫,敲了敲他的脑袋,一边敲一边说道:“不要多管闲事,我这次可是正大光明出来的,倒是你,在外面逍遥了那么久,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师父?”

高行空一把夺回自己心爱的长箫,没好气地说道:“别敲了,疼。”

罗绮看见这副景象,禁不住问道:“你们真是叔侄吗?怎么所学武功完全不一样?”

高行空幸灾乐祸地故意不做声,想听听师叔会作何回答。

只见张果老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傲娇地说道:“我们虽是叔侄,但毕竟师承不同嘛,我的师父。”他用手指了指高行空,“也就是他的师公,认为我骨骼精奇,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所以,所教武功自然就难度大一些,就好比这个易容术,还有凌波无尘,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并做到来去无声,一般人就学不下来。”

黄吉儿信以为真,无不感佩道:“哦,怪不得,张前辈真是了不起。”

张果老得意地一撩额前那缕头发,对高行空眨了眨眼,又向黄吉儿挥挥手道:“哪里,小意思而已。”高行空暗自憋着笑,静静地欣赏着他的师叔在那儿尽情发挥。

罗绮重新拿过一壶酒,小心地护在怀里,走到黄吉儿身边,“时辰不早了,喝了这杯酒,大哥就出发吧。”

黄吉儿点了点头,对着壶嘴就爽快地喝了起来,正待要用袖子擦嘴,张果老见状,急忙走过去拦阻道:“欸,不能这么擦,你太用力了,会把假皮擦掉的,小心一点。”

正当说着不知不觉间酒壶又沦落到了张果老手里,高行空摇头笑道:“这皮哪有那么容易擦掉,他就是贪大哥手上这壶酒。”

张果老回头斜睨了高行空一眼,随手把酒壶藏在了怀里。黄吉儿拿起拐棍,抱拳说道:“二弟,三弟,张前辈,我这就先去了。”

罗绮和高行空点点头,将黄吉儿送到门口,正要分别之际,张果老也走了过来,对着黄吉儿招手道:“黄老弟,等等我,我和你一块走。”罗绮问道:“张前辈不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吗?”张果老摆摆手道:“还吃什么晚饭呀,我得赶回咏妆楼去干活了。”

等送走了两人,罗绮还是颇为不解地问道:“你这个师叔还真是有意思,你之前说他不叫张果老,那他到底叫什么?”

高行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他嘛,本名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师父常叫他‘恶鬼老三’。这三可不是排行第三,而是酒鬼、色鬼、财迷加在一起,酒色财气,他一人就占了三样,故而常遭到仇家追杀。”

罗绮接着说道:“难怪你会问他在咏妆楼躲藏了多久,想必他的易容术和凌波无尘之所以这么精妙,是被逼出来的吧。”

高行空看了他一眼,笑道:“被你猜对了。其他功夫他才懒得学,这两样最实用,学以致用,不然他可活不到今天。”他转头望了望逐渐西斜的太阳,不禁眯起了眼,用手挡在头顶,调侃道:“阿绮,你最近怎么都不去找那位曹大小姐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