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声张了,来,儿子,随娘去苍柏院。”林氏拉过季长明的胳膊,想了想,不回安宁轩了,直接去了苍柏院。
“娘,你说阿姐...”季长明这话还没说完,便就被林氏披头一打脑袋。
“刚刚还和你说小声点小声点,不长记性呢!”
“娘,你轻点打。”
苍柏院内,季柏崇一身官服,眉头紧缩,看着远处的一坛君子兰,心思飘忽不定。
林氏拉着季长明走了进来,见着季柏崇在发着呆,林氏走上前扶了扶身,“老爷。”
季柏崇转身一看,“你怎么来了?”
“妾有件事情得告诉老爷。”林氏看了季柏崇一眼,见着他眉头紧锁着,一看便就是有心事。
原本想着不给他事上加事,季姜的事情等明日再说,但是想到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小事,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情啊?”季柏崇叹了一口气,不想让他的不愉快传递给林氏,挥了挥衣袖坐到椅子上,故作轻松的说道。
只是看到站在一旁的季长明,季柏崇看着有些嫌弃和无奈,他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儿子呢?
唉,文不成武不就的,如何继承他的政治大路?
季长明默默的底下头去,不敢多看季柏崇,面上虽然淡定,但是内心却巴不得立刻上前去代替林氏将话给说了。
真是急死他了。
“老爷,今日妾去寺庙遇见太师和姜儿....太师说要娶姜儿。”
林氏话刚刚说完,季柏崇一掌便就拍在了桌子上,檀木的桌子竟也被季柏崇拍的好似要断裂。
林氏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揉着季柏崇的手,“老爷,小心身子。”
“为什么太子和太师同时对姜儿上了心要占为己有?这怕不是什么好事。”季柏崇越考量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越是担心如今的季姜的处境。
“老爷,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入宫述职,不想遇见太子与我周旋半日,说要娶姜儿,并且已经和吾皇请过旨意。”
“什么?”
“什么?”
林氏和季长明同时喊了出来,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父亲,那可不行,我阿姐不能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季长明激动的喊到。
“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季柏崇如今烦躁的很,被季长明这样大声的吼了一下,心中越发的烦躁,指着屋门便就要季长明离开。
“父亲!”
“明儿,出去!”林氏知道现在季长明在这里只会让季柏崇越发的不高兴,赶紧劝住了季长明。
季长明看着现在的情况,气氛的一甩袖子,离开了苍柏院。
“公子?”
“走,我们去会会太师。”
小厮还想拦着季长明,让他别去做傻事,却是来不及了。
季长明早就跑了出去,小厮赶忙追在身后跟着。
苍柏院内,林氏拉着季柏崇的手,心中也是慌张的直突突。
“老爷,你说这是为什么啊?若说官家想要制衡老爷,也不该拿捏着姜儿才对。”
“这件事情我看着并不是官家的想法,倒是太子和太师互相暗自较真。”
“对了老爷,太师说,他和姜儿早就私定终身。我想着可能不对劲又去问了姜儿,却是真的,可姜儿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和太师见面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氏一股脑的把心中的疑惑全都给说了出来,只觉得越说越不对劲,有些担忧的看着季柏崇。
“放心,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季柏崇拉过林氏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怀中取暖。
手中的温暖穿到心中,林氏觉得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屋外的飞雪和她无关,屋外的寒冷也退却了三舍。
有夫如此,此生无憾。
院外远处的一株君子兰默默的淋着风雪,享受着寒冷中的孤独,却又得不到半分温暖,即使它是长在屋檐下,有一个房梁为家。
但那只是个冰冷的屋檐,又谈何真的为家?
季姜站在窗户旁,心中百感交集,抬头看着落雪,突然觉得身心疲惫。
“木辛,我好累啊。”
“姑娘,可是在担心什么?”
“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事情好担心的。木辛,你说佛主慈悲,为什么天下却还有那么多悲哀的事情,我佛为何不去渡渡那些可怜人?”
木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季姜,“姑娘可是去了寺庙的缘故?今日事情繁多,姑娘累着了,奴婢去准备些吃食。”
“木辛,我不饿,随我出去走走吧。”
木辛扶着季姜,眼中担心的很。
季姜现在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也烦躁的很,但知道木辛为她担心,还是对着她笑了笑以示安慰。
在长廊上慢慢散着步,一个侍女捧着一个海灯走了过去,季姜将来人给拦了下来。
“这什么做什么的?”
“回姑娘的话,是夫人要在寺庙供奉海灯,今日走的急,忘了一盏,这会子让奴婢赶紧拿过去送去寺庙。”
“给谁的?这大海灯不像是给她自己的,倒像是供奉已逝之人?”季姜看着那海灯的分量,好奇的问道。
“这...”侍女眼神转了转,不知道是说的好还是不说的好。
“怎么,姑娘问你话,哑巴了?”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林夫人吩咐了府内的人不让告诉姑娘,这海灯是林夫人给已逝的主母准备的。”侍女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好了,起来吧。”季姜被侍女闹的有些烦了,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打算好好的问问这里面的事情,好像有很多事情她都被人蒙在鼓里。
“还不快起来回话。”木辛看着侍女跪在地上,没点眼力见识的模样,看着远处提醒了一声。
侍女赶忙起身,走到季姜身旁,“姑娘有问题,奴婢定然好好回话。”
“好,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为何林夫人会给母亲供奉海灯?打的什么注意?”季姜伸手扣着桌子,有点慵懒的看着侍女。
“这,往年都是如此,并非只是今年才这样做的。只是往年都是直接将海灯送去寺庙,所以姑娘压根就看不见这海灯,今年不知什么原因,却是直接送入府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