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随着木霁一同来到了西沙国。
木霁作为王储,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亲,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定亲的对象了。那个对象是一个叫毕笙的贵女,她的父亲是西沙国的祭司。
西沙国的朱雀宫还是那个朱雀宫,木霁的堂妹却在上个月议亲了。
她本来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选,可是木霁失踪的那段时间,毕笙的父亲毕祭司害怕女儿受苦,便及时给女儿换了一门亲事。
可是谁想到木霁过了一个月,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容貌娇美的小女孩。
“木霁哥哥。”毕笙开心地唤了木霁一声,笑容随即凝固在脸上,时间打磨掉了一个少女的娇蛮,她再也不能做他的妻子了。
毕笙姿容艳丽,原本是西沙国一等一的美女。
但是自从晴雪来到西沙国后,所有人都说晴雪美得像天山上的仙女,就连西沙国的国王和往后也不在意门第之见,同意木霁娶晴雪为妻。
晴雪却从这个毕笙女人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怨恨和嫉妒,那嫉妒和怨恨就如同两道锐利的箭,使晴雪如芒在背。
她轻轻拉了拉木霁的衣摆,小脸紧紧皱成一团,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木霁懂她的不耐,她对毕笙也一向没有太多的情义,这次的见面只是一个例行公事而已,所以匆匆见过众人后便随她回了房间。
晴雪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她觉得无比妥帖,对未来的生活又多出了几分向往。自从来到西沙国之后,晴雪生活的很安稳,那些马贼,还有那些贼人总算没有在缠着她。
虽然有木霁的保护和照顾,但是毕笙的家族在西沙国根深势大,她父亲又是西沙国的大祭司,古代人最相信神鬼一说,所以毕家在西沙国的势力很大,受到大家的尊重。
或许毕笙是爱着木霁的,所以她看向晴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怼,时常跟晴雪不对付并且找机会跟她起冲突。她对晴雪的态度如此恶劣冷淡,所以连带着西沙国的很多女眷都不怎么待见晴雪。
时间飞逝,眨眼仲秋已到。
西沙国五年一次最盛大的节日祭月节,就在后日举行。
国内到处张灯结彩,大家烤羊肉,举办篝火晚会,节日里红红火火的气氛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祭月节那日,如果能顺利完成祭祀礼,就说明西沙国在下一个五年必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一等一的好兆头。
祭月节前夜,晴雪望着窗外大红灯笼发呆,直到木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让她回了神。
“怎么了?”木霁的声音就像格桑花蜜,香甜却不浓郁。
“祭月节那天会有天火。”晴雪艰难地说道。
木霁当然一脸不可置信,但他想起初遇到晴雪的时候,她说会有沙暴,顷刻间就来了沙暴,她说他们不会死,他们果然就逃出生天。
他思绪很复杂。
晴雪郑重地对他说:“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要赶紧想办法避祸,最好能推迟祭月节召开的时间。”
她心里也明白,对西沙国人来说祭月节非常重大,想要他们推迟节日祭礼想来是不可能的。往坏里说,或许西沙国的人还会因此对晴雪颇多怨言。
木霁想了半天,他觉得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得告诉父王和母后,于是便请人把西沙国的国王请来了。
可谁想到,众人在听到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意料中的感激,而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晴雪的身上。
“你个妖女!胡言乱语!祭月节是天生赐福我们西沙国的日子,你竟敢诅咒、咳咳、诅咒在那一天发生天火。”
毕祭司身着深黑色的袍子,他蓄着白色的长胡须,是个精瘦的老头。此时,他站在门口,被晴雪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女儿就是毕笙,白白失去太子妃的位置当然心中颇有怨气。若是别人也就算了,木霁竟然想娶晴雪这个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的女子,而且国王对此竟然还同意了。
在他眼里,这就是当众西沙国国民的面,要打他他祭司的脸。但是他不能把怒气发在国王身上,所以只能借机将所有的怒气撒在晴雪身上。
晴雪皱了皱眉,冷冷地说:“我没有骗人。”
世人总是这样,她阐述事实,别人却将她视为口出诅咒的不祥之物。
但是晴雪只能预言,却不能更改将要发生的事实。但尽管如此,沙漠中还是有很多部族将她视作神灵,想把她圈进在自己的国家里,日日为自己的民族言祸福吉凶,趋利避害。
木霁欲言又止地看了毕祭司一眼,他怒气冲冲地带着晴雪离开了房间。从他的眼里,晴雪看到了深深的悲伤和决绝。
虽然经此一闹,但是祭月节节日的喜气并未并因晴雪一句妄言而冲淡。
晚宴时分,喝过三巡雪花酒,西沙国美丽的少女在月亮下围古老的色达木起舞。
那色达木已经在沙漠的腹地生长了好几百年,树干十分粗壮要好几个人环抱才能合围住那棵树木。
色达木是西沙国的神木,只要色达木长势繁盛,西沙国就能永葆昌盛,所以每次的祭月节都会围绕着色达木举行。
大祭司在色达木前讲述着西沙国的历史,少女们在月光下扭动着柔软腰肢,微风习习,花香浮动。
大祭司说着张开双臂,向着空中的明月深深地拜了下去。
晴雪呆愣楞地望着月亮,她见过很多地方的月亮,无论在哪里,月亮都是一样的。
她扭扭头,只见木霁脖颈微仰,双目死死地注视着夜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漆黑遥远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火红色的流星。
“火!天火来了!”人们大喊大叫,四散奔走,乱作了一团。火红色的流星很快便砸进人群,周围响起了痛苦的哭喊声。
那棵被视作生命的色达木被天火劈中,大半个树的身子已经变得焦黑。
“是这个妖女的诅咒,要让她给死去的人偿命!”
“要用它祭祀我们的神树。”
天火过后的西沙国片片焦土,西沙族人愤怒异常,将一腔怨恨尽数发泄在了晴雪身上。
不容晴雪分辨,几个侍卫狐便上来钳住了晴雪的双臂,拉拉扯扯地将她往屋外拖拽。
“放开”是木霁。他冷着脸,目光凛冽地看了周围一眼,喧闹声顿时小了很多。“天火与晴雪无关,任何人不许再提!”
毕笙不服,开口欲分辨,被木霁不留情面地拦住了话头,毕大祭司气得用木拐狠狠地戳地。
“木霁,你身为王储怎么能如此偏袒这个来路不明的妖女!”
“你若觉得我不能胜任王储之位,大可以找我父王废黜我。”说完,他大步离开,手里牵着晴雪柔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