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池奕来了。
“妹妹可准备好了?”开口便传来了翩翩公子的儒雅气息。
池迓抬眼,她这哥哥哪哪儿都好,只是长得太好看了,一身的雅气不知引了多少少女春梦。
“已收拾妥当了,只等着父亲来传人呢。”
今夜入宫,尚且不知究竟有什么事,但一想到也会见到太子顾楠,就足矣让她原本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嗯。已收拾妥当便好。”池奕看着自家一身青衫,天下独一份儿美貌的妹妹,忧从心起。
妹妹自四年前便不喜与人结交,整日待在自己院子里琢磨武功,管着家中内务。
可这几日太京城中各种传言铺遍了天,妹妹与太子的事情更是传到了各个角落,他只怕这次进宫,皇上是怀了要妹妹做太子妃的目的。
“进宫后,切记莫要与人发生口舌之争,莫要与人为恶,莫要……”
“哥哥,我是怎么样的性子,哥哥不清楚吗?”池迓看着此时似是有万般话要对她交待的哥哥,笑道。
池奕眸中也染了笑色,是他没想周全。他家妹妹性子内敛,从不主动与人为恶,沉得住气,也有想法,哪儿需要他这般叮嘱,是他关心则乱了。
正就这时,莫婆婆来了,随着莫婆婆一起来的还有跟在父亲身边的将士,程韧忉。
他双手握拳,对着池奕与池迓躬着身子道:“时辰已到,大都督命末将来请公子和小姐一起入宫。”
外男本不能入后院,想来大概是因为程韧忉刚巧在父亲旁边,父亲习惯了支使他,这才让了他来后院吧。
池奕与池迓应了话后便收拾去了前院。
这次,池迓身边依旧是跟着小会和小豆两人。
莫婆婆说要替了小会和小豆两人,可她想着,莫婆婆年岁已大,可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以后都路程还长。
届时,唯有小会和小豆陪在她身旁,趁现下还有机会,自然是要带小会和小豆去见识见识的。
去了前院,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两兄妹皆各自忧愁,唯有骑马的池大都督似无心一般,眉眼皆笑。
不时便到宫门前了,许多的马车排成一竖,等待着入宫之前的检查。
好不容易轮到池家的马车了,却不料旁边来了一个丫鬟,趾高气扬的睨了池家的马车一眼,对着守宫门的宫人说:
“我家小姐乃是赵太师的独女,今日太师早早就进了宫门与皇上议事,还望小哥通融一下,让我家小姐早早进宫,好与太师一同入座。”
闻言,池迓轻微的撩开帘子,瞧了眼刚才说话的那个丫鬟,听那丫鬟刚才说的话,是赵太师的家的?
检查的宫人与将士有些为难的看向池大都督,“刚巧这轮到池大都督家了,姐儿不若去问了池大都督,若是池大都督同意了,我们这也好办些。”
“无碍无碍。”池大都督坐在前头的马上笑呵呵的说道。
奈何人家并不承他的情,“我家太师可是皇上、太子和王爷独一份儿的宠爱,让个位置池大都督自然是愿意的,说不定将来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些。”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宫人、下人皆陷入了沉寂,无一吭声。
池大都督面上沉了笑,死寂一般的看着那丫头。马车中的池奕亦是铁青着脸。
那丫鬟自恃自己是赵家的丫鬟,下巴抬得老高,一副目中无人,欠打的模样。
池迓再次撩开帘子,朝那人看了一眼,又朝后看了看赵琦呦的马车,只和他们的马车隔了四辆马车。
沉暗暗的眸子朝那丫鬟看去,全是凌冽,“你这丫头,若是不会说话,那便不要说话,免得为自家太师惹了祸端都浑然不知。”
“你家太师自是宠臣,可这不是你恃宠而骄的理由。皇上之所以宠,只在于太师才华横溢,该宠,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赶打着太师的旗号在这宫门前轻蔑我郦国的大将,谁给你的胆子!”
“太师是太师,你是你,你一个丫鬟也敢对着皇上的朝臣指手画脚,这是要自称为王?”
那丫鬟显然被稍稍吓到了,可又或许想到自己还有小姐撑腰,便继续大着胆子驳了池迓。
“池小姐莫要胡说,我不过是替我家小姐来要你们让个位子,怎么就成了那反贼了?不提我家太师,就是我家小姐那也是受的太后、皇上独一份儿宠爱的,池小姐本就该让!”
池迓忽的笑了起来,“原先我想着是你这个丫鬟不懂事,原来是你家小姐教的……倒是没想到素以德行教人的太师府能教出如此教养的人。”
至于这人指的究竟是谁,不明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再者,我倒真是孤陋寡闻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赵小姐竟然得了太后和皇上独一份儿的宠爱……我倒是想问问,你家小姐把太子殿下置于何地了?”
池迓眼眸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丫鬟,嘴角上扬。
这下,那丫鬟是真真被吓到了,嘴巴嗫喏着却说不出话来。
池迓高高的看了她一眼,“若是你没有其他的事儿,便退下吧,我们得进宫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这进宫排轮子的礼是各家一直不约而同的守着的,万万没有被你家小姐毁坏的道理。”
语落,放下马车的帘子,重新端坐在马车中。
“赵太师虽是皇上宠臣,可没有实在权力,不是大事。”池奕似在安慰池迓。
可池迓想的却是,池家是什么时候和赵太师家结了梁子?
不然赵琦呦怎么早不插队,晚不插队,偏偏轮到她家的时候插队,并且还容忍一个丫鬟对她父亲指手画脚?
“兄长和在朝堂上和赵太师起争执了?”
“未曾。父亲一向与人为善,不曾揭人短,我只管我职务内的事情,更不曾与太师有交道……妹妹怎么突然这么问起了?”
顿了顿,“妹妹是怀疑赵太师是记上我们家了,才会有今日赵家丫鬟对父亲出言不逊?”
池迓微微点头,“只是猜测罢了,既然没有导火线,想来应该是我小肚鸡肠乱揣测了。”
只是她不知,这根导火线无关他人,真真切切只是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