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跪在堂中,心里直打鼓。看着自己老娘怒气冲冲的样子,莫不是大嘴巴子慕羽告状了?
“你说说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云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息着。
“回禀娘亲,女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你错哪了?”云母看着云栀的表情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低着头直接认错的态度古怪得很,往常犯了事都是打死不承认的云栀怎么突然转性了?要么就是她在和自己对着干!
云母气的在堂中直踱步。
“回禀娘亲,女儿不应该溜出去。”
“你这是在怪我和你爹爹把你禁足了?”云栀的回答很诚恳,但是配上那委委屈屈的表情却让云母火冒三丈。
云母直接夺过云父手里的凉茶,“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你看看你把你女儿宠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说的是,该罚!”云父一边和自家夫人同仇敌忾,一边对云栀使了个眼色。
“娘亲息怒,女儿真的知错了。”云栀乖乖地跪在地上,膝盖越来越痛,身上的伤浸了汗也开始变痛变痒,她只想赶紧应付完了回房间擦药。
“女大不由娘,这女儿大了管不了了,还拐着弯地埋怨咱们不让她出门!”云母幽怨地看了云父一眼,似是说话说累了,灌了一碗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气。
“夫人莫气,女儿这时间长了没出门,云桦也有军务处理,家里也没什么人陪女儿,时间久了也定是憋不住的,女儿喜欢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非得把她关在院子里,想出去这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嗯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云栀点头应和道。
“夫人莫生气,省的气坏了身子,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嗯嗯,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云栀继续点头应和着。
“那不是都有了慕羽了嘛,人家慕羽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主要是他和栀儿一同长大,既然有了玩伴了还整天胡闹,逃跑就算了,你看看她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云母恨恨地瞅了眼男子打扮的云栀,拽着云父的胳膊晃。
“毕竟男女有别啊。”
云父叹气,自己怎么就没能再给云栀生个妹妹作伴呢,家里只有一个女孩,从小有三个哥哥陪,冷不丁三个人都不在家,早就养成了不羁性子的云栀被关个一段时间定然是要跑的。
“嗯嗯,男女有别。”云栀再一次点头应和。
“云栀也十六岁了,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可能嫁了人性子会收敛一些吧。”云父琢磨着,慕羽就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算得上是自己女儿未来夫婿的最佳人选。
“嗯嗯,会收敛一……?!!”云栀还是那般鹦鹉学舌一样应和着,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不嫁!”
正在给自家媳妇喂糕点的云父突然被云栀这一声吓了一大跳,正要说什么,云栀直接借机跑回了房间,留着二老在堂内凌乱……
“老头子,咱们只是提了一嘴,栀儿怎么这么大反应,吓我一跳……”云母嘟了嘟嘴,咬了一口豌豆黄,“诶你手别晃。”
“栀儿不愿意,反应这么大,要不就再过段时间再提?反正也不还不急,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早早嫁人了我还舍不得呢!嘶……你咬到我手了……”
……
云栀气鼓鼓地回到卧房,脱了衣服踢掉了鞋趴在床上生闷气,什么嘛,怎么这种事都能和议亲扯上关系,爹爹娘亲给她的议亲人选只有慕羽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个怂包牛皮糖,如果就这么拖下去,过不了多久便会和上一世一样被圣上赐婚给康王李瀚泽,这和上一世有什么区别,况且她现在早就心有所属。
“嘶……翠烟你轻点,有点疼……”
正细细地给自家小姐细细上药的翠烟撇了撇嘴,哽咽道:“小姐总是这么不小心,总是带一身的伤回来,知道疼就不要胡来。”
云栀无奈地应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对于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云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硬生生地让这小丫鬟成了自己的老妈子……
“翠烟,我想吃东西,饿了。”
“好,我这就去小厨房取,小姐稍微等等。”
听着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云栀就那么趴着,一边想着自己赢回来的那些钱,一边想着李瀚承那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却又想到自己和他相遇的场景,简直是又喜又惊,当然,惊是惊吓的惊。
唉,不知道李瀚承心里,自己的形象会不会一落千丈了。
门又开了,翠烟端着一盘点心放在云栀面前,又细细地开始上药。
“嘶……疼……翠烟你别使那么大劲。”
“现在知道疼了?”李瀚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云栀耳旁。
云栀下意识就要跳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云栀一骨碌爬起来,卷了被子捂在身上。
“本王为何不能来?”
“这是我的房间!!堂堂王爷大晚上私闯民宅,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本王来看看自己未来的王妃,有何不可?”李瀚承双手倚着床,面带挑衅之色地离云栀越来越近。
“你你你!你别过来!”感受着李瀚承温热的气息,云栀本能地向后退去,却直接撞上了墙,随即是杀猪般的叫声。
……
“承哥哥,你也太坏了些……”云栀带着哭腔趴着,李瀚承正给刚刚撞裂了的伤口上涂着药,疼得云栀冷汗连连。
“谁知道你这么不经逗。”
你这根本不是逗,是吓人好不好,红肿的猪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哪怕是个仙人也会吓死的吧!
云栀抽了抽嘴角,忍住了吧这句话说出来的冲动。
“药上完了,还疼吗?”李瀚承关切地问道,顺便叼走了云栀拿在手里的一块莲花酥。
“疼……”云栀噙着泪水嘟着嘴,这人不仅吓自己,还抢自己唯一一块莲花酥,好气。
“疼……那我给你吹吹。”
“诶!?慢着!堂堂王爷!大可不必!”
并不是云栀太钢铁直男,而是她想到猪头对着自己的背吹气,瞬间觉得画面有些诡异。
李瀚承俯下身来,紧贴着云栀的耳朵,“那这样,会好些吗?”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云栀的耳旁,近距离的略带磁性的声音无时无刻地勾着云栀的魂,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