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替女子的眼中射出一股异光,紧盯着霍休云看着,这股眼光使得霍休云的心神为之一震!
身上了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蒙黑纱的女子却突然以尖利的声音叫道:“贱妇,你又在打下流的主意了!”
裸替女子的目光忽然变严厉,充满了激烈的煞意,但只在一刹之间,又回复到温柔,一言不发,慢慢地移到屋角,抓起挂在墙上的外衣披在身上。
霍休云对她们这种暧昧的态度感到更不解了,可是那面蒙黑纱的女子却走到霍休云的身畔,以急促的声音道:“喂!你的功夫比那两个朋友如何?”
霍休云不知道她何以会问出这句话,然而因为她的声音中已没有敌意,遂也略作思索缓答道:“我们曾经印证了一下,结果大家互相钦佩……”
那女子立刻兴奋地道:“那就证明你很不错,你若是要想替死友报仇的话,便应该帮助我杀死这个毒妇,你那两个朋友都是她害死的!”
霍休云莫名其妙,简直不懂她的话,那女子又着急地道:“你别瞪着我,虽然天外醉客是我杀的,然而他真正的死因却是受了那个毒妇的陷害,我不杀他,他也免不了一死!”
对这句话,霍休云是相信的,因为“天外醉客”在酒店中算命问相之际,已经把情形透露出一点眉目,可是他仍问道:“那你为何要杀死敝友呢?”
那女子一顿足恨声道:“我是为了看不下那种丑态,喂!你到底帮不帮我的忙?”
霍休云心想:“这是个把事情问清楚的机会。”乃故意慢吞吞地道:“我在未查明内情之前无法作决定……”
那女子急忙道:“这……内情我未便启齿,反正我绝不骗你,而且这样做也等于是救你自己,照方才的情形看,那毒妇又在打你的主意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罗妇已经把衣衫扣好,突然以严峻的声音道:“住口!今天我不想再伤人了,所以对你们特别宽容,乘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你们快滚吧……”
蒙面女子也厉声叫道:“今天我不把你杀死,绝不生离此地!”
罗妇哼声冷笑,目中又射出寒光,手慢慢地握上剑把……
那蒙面女子的动作比她更快,长剑一挥,身形已扑了上去,口中还招呼霍休云道:“快帮我联手进击!”
霍休云见那蒙面女子使出的剑招,心中不禁大惊!因为他认得这是天魔十二式的一招
指天入地这是他在王屋山中学会的一招魔剑,不知那女子何以懂得使出。
那罗妇面对着这威力无俦的一击,竟然毫不在乎,长剑轻轻一挥,居然将那一剑化开,而且反逼回来。
霍休云却更诧惊了。
因为这罗妇所使的剑式更为熟悉了,那是伏魔四式第三招风生树下。
伏魔剑式的威力更大,而且恰好是天魔剑招的克星。
因此那蒙面女子的攻势不但未曾伤到对方,反而把自己也导入险境,罗妇的剑光堪堪将削及她的前胸,情势十分危急。
霍休云不敢怠慢,连忙呼叱一声,仗剑冲了上去,使出了伏魔剑式的第二式虎啸高岗。
几方面的动作都快速绝伦,不过霍休云总算及时地挡开了罗妇的长剑,将那蒙面女子由危急中解救了出来。
“你是谁?”
三个人同时问出这句话,不过所问的对象各异那两个女子是对着霍休云,霍休云也是对着她们二人发问。
三个人又同时怔住,谁也没有作答。
片刻之后,霍休云觉得还是由自己先表露身分的好,所以慢慢地扯下自己颔下粘上去的长须,又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色彩。
当他的本来面目现露出来后,那两个女子都骇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是那蒙面的女子怪叫一声,飞身冲出楼窗,向外面逸去。
霍休云连忙追上去叫道:“喂!你别走,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那罗妇却在后面轻轻一叹道:“霍公子,别追了,她是我那忤逆的女儿……”
声音出奇的轻柔,霍休云立刻唤起了记忆。
这罗妇是花燕来,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有人能使“伏魔剑”了。
所以当他在万分诧异下回过头来时,花燕来已经除去了蒙头的白纱,脸上有着一片惆怅,一片落寞……
霍休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讷然良久,才期期艾艾地道:“花前辈,真的是您……”
花燕来点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声,神色之间已恢复了平静,霍休云只觉得她比分手之时丰腴了一点,但是赶不上初见时的凝练。
霍休云确定是她之后,才又以诧然的声音道:“刚才走的是费冰姑娘?”
花燕来又点点头,霍休云忙问道:“她知道您是谁吗?”
花燕来的脸色微微一动,点了头道:“我相信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霍休云惑然地道:“这怎么可能呢……”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可能!她还恨不得要杀我呢,你难道没看见刚才动手的情形,我对她容让了多少次……”
霍休云仍是摇头道:“我还是无法相信,也许她始终不知道您是她的母亲,你们又没有正式相认过!”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你别替她说好话了,她明明知道我是谁,所以才蒙着面见我,我也明明知道她是谁,所以才蒙着面见她!”
霍休云愕然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花燕来忽然忧郁地一叹道:“虽然令人难信,却又不得不信,你想不到吧!我们母女相离了十几年,第一次正面重逢,却是互相要杀死对方……”
霍休云摇头叹息道:“再晚认为你们若是互相以真面目见面,也许不会有这场误会!”
花燕来又收起忧容,更以微怒的神色道:“她蒙面见我,分明不再承认我这个母亲,我蒙面见她,也是为着达成她的心愿,因为她不想让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只好装做不知道……”
霍休云微微一怔道:“为什么呢?”
花燕来冷笑道:“因为她以我为耻!”
霍休云庄容道:“哪有这个道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费冰是个通达的聪明人,她……”
花燕来忽以奇特的声音道:“这倒难怪她,假若你站在她的立场,看见我刚才的样子,你愿意承认我这个人是母亲吗?”
霍休云回想起她刚才裸替的情况,以及对“天外醉客”的谈话,不禁默然……
花燕来却紧追着问道:“你说呀!你换成了她,对我又该是如何态度?”
霍休云顿了一顿,才以坚定的声音道:“母亲就是母亲,不容许我们有承不承认的抉择!”
花燕来继续问道:“假如这个母亲的行为使子女蒙羞呢?”
霍休云仍是坚定地道:“做子女的只有在内心忧伤,却不应该存不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