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再把头转向“浪萍生”,他支吾片刻才道:“上次我们见面时,不是说到清虚石吗……”
霍休云点点头道:“那个我知道,不过我认为那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足为信!”
“浪萍生”连忙道:“不!这件事千真万确,清虚石女乃人间无二奇珍,谁要是得到她,可以练就不世神功!”
霍休云愕然回头对章子枫道:“你说给我的宝贝就是这玩意?”
章子枫点点头道:“是的,当我发现紫鹃是清虚石女时,就替你留着,可是你一直对我仇视……”
“浪萍生”连忙抢着道:“霍兄别信她的话,她是在给你当上,你与清虚石女合体之后,你的性命就断送在他手中了……”
霍休云一皱眉头道:“我还是不懂?”
“浪萍生”只得详细的说明道:“每当月圆之时,清虚石女正是月信潮涌之时,取童男纯阳元精与清虚石女纯阴月红配合,制练成药,服之可超凡入圣,尤其像霍兄这等武功根底绝佳之处男元精,其效用更着,不过霍兄在交合之后,必定会被清虚石女之纯阴吸尽元阳而死……”
霍休云沉吟片刻,毫无表情的道:“清虚石女既然是石女之一,怎可与男子交合呢?”
“浪萍生”道:“清虚石女与一般石女不同,她在月信来潮时与常女无异……”
霍休云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章子枫怕他误会,连忙道:“你一点都不明白,他的话还没说完全,假如那交合之人不是处男时,又是什么结果呢?”
“浪萍生”也抢着道:“那自然不同,设若那男子已与女子交合过,其元精已受阴性感应,不会受纯阴之吸引,当无性命之虞,而且那男子若懂得内家摄受之道,还可以得到许多好处,不过神效已不如童男之着,最多只能增长功力……”
章子枫笑着对霍休云道:“怎么样?至少我没有害你之心吧!”
霍休云默然片刻才道:“你的盛情我很感激,可是这增长功力的方法却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章子枫一叹道:“霍郎,我希望你不要固执,你目前很需要……”
霍休云正色道:“我固然需要增长功力以荡奸,可是也不能为此去破坏一个少女的清白!”
章子枫急叫道:“你不是破坏她的清白,你是救她的性命,清虚石女为纯阴之极,若不得阳气调和,她活不过二十岁,紫鹃还有三个月就满二十岁……”
霍休云讶然道:“有这回事?”
章子枫用手一指“浪萍生”道:“你问他好了!”
“浪萍生”不作声,显然章子枫之言并无虚假,霍休云愣了一愣道:“你不妨再找别人好了,至少我不愿意……”
章子枫轻叹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那些功力加在别人身上一点都没有用,而且紫鹃也不肯随便与别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浪萍生”忽地暴起侵袭,伸指迳点霍休云的后腰,白玫瑰见状连忙脱手掷出龙头木拐,同时大喝道:“霍公子,小心后面!”
霍休云闻声前跃,避开了那一指,而龙头拐也适时飞到,阻止了“浪萍生”继续进扑的身势。
霍休云回头对“浪萍生”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浪萍生”咬牙切齿的道:“姓霍的,为了清虚石,我们千里迢迢地赶了来,不能叫你占便宜!”
霍休云沉声道:“你简直混账,我并没有答应接受……”
这时那两持钹的中年人也走前几步,左边较高的一人首先喝道:“那你就走开一点,别妨碍我们!”
霍休云凛然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高身材的那人道:“黄陂董如霖,那是我弟弟董如雷!”
霍休云想想江湖上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乃拱拱手道:“二位一向少会!”
董如霖微怒道:“对于你们这些江湖末流,我懒得见面!”
霍休云毫不动怒,仍是平静的道:“二位既然洁身自爱,不屑介入江湖无谓之争,何必又……”
董如霖一沉脸色道:“少废话,我不想跟你比嘴劲,你识相点就走到一边去,否则就先拿你祭钹!”
霍休云见他居然无可理喻,不禁也生起气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种混账的人,江湖上虽然良莠不齐,但多少还讲个道理,你们简直连下三流的盗贼都不如!”
董如霖嘿嘿一声冷笑,脱手将那面钢钹掷出。
钹上带着“呼”的风声,直朝霍休云飞来。
费冰与梁超越恐怕霍休云有失,双双抢进来,一左一右,两支长剑对准钢钹砍去。
“当当”两声激响中,钢钹原势不变,只是前进略缓,那两支长剑却为钢钹坚利的边缘削为两截。
霍休云见状大惊!连忙抽出软金短剑,信手化为三尺长芒,“叮当”一声,砍在钢钹上,幸而这柄软剑柔中带韧,未被钢钹割断,同时也把钢钹击歪过一边。
董如霖神色微动,举手一招,钢钹又自动飞回他的手上,然后才盯着霍休云的软剑,轻“哼”一声道:“看不出你还有一柄好剑!”
霍休云见那钢钹受了一剑居然毫无所损,心中也暗暗吃惊,因为他这柄短剑得自方天侠,端的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利器,却也无法伤得了那片钢钹。
这时那矮一点的董如雷也一扬手中飞钹,对着费冰等人做了个待发的姿势,霍休云知道这飞钹厉害,连忙退到她们身前,意欲代为掩护。
董如霖哈哈一笑道:“姓霍的,你纵有一柄利剑,只怕也挡不住我们弟兄双钹齐飞!”
霍休云心中的确有点着忙,表面上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我倒不信你们这两片破钹能有多厉害!”
董如霖对董如雷做了个手势,两人都举起飞钹。
章子枫却急声道:“霍郎,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你为什么不先攻击他们呢?”
霍休云摇头道:“不行!以他们所站的位置,我只能顾到一面,你们都手无寸铁,绝不能挡住另一面的突袭!”
章子枫道:“不要紧,你对付那个矮个子好了,而且要记住跟他尽量缩短距离,这个高个子我有办法对付!”
霍休云半信半疑,章子枫又催促道:“快!别让他先出手……”
霍休云知道章子枫要他这样做一定别有用意,遂不再犹豫,身形一掠,软剑迳直对准董如雷,而且因为求胜心切,出手就是伏魔四式第一招飞龙在天。
董如雷也想抢先发动,飞钹已经脱手了,却没有想到霍休云的剑招会如此凌厉,既不能闪,又无法躲。
万分无奈中他只有抬手向后一抖,居然将那面发出去的钢钹收了回来,电光火石般的往他的身前落下,当然急响中,总算撞开霍休云的剑势。
章子枫兴奋地大叫道:“霍郎,别停手,继续攻击!”
霍休云不敢怠慢,第二式“虎啸高岗”继续出手,董如雷手挽钢钹,盖头护心,又挡住了,霍休云心中更是吃惊!
他从花燕来处习得伏魔四式,同时也得到了她转注的功力,使发剑式时真力贯注,其势汹涌若红河之泻,使大外醉客与“岁月闲人”那等高深功力犹难当一击,可是这家伙连挡两式,似乎十分轻松,吓得他底下的两招也不敢用了,只是仗着软剑,以飞快的手法,不住的攻击对方身上的要害。
董如雷从容挥钹封架,他也被霍休云前两式凌厉的剑势震住了,时刻在提防他剑下会有更精妙的变化,一时也不敢放开手回攻,两个人只是攻守上胶着对耗下去。
“浪萍生”眼珠中转对董如霖道:“董大兄,你何不先将那几个女子收拾了,再合力对付那姓霍的?”
霍休云听见了心中不免着忙,正想抽身出来制止董如霖发钹,身后却发出两声呼喊:“霍郎,管你自己!”
“弟弟,绊住那小子!”
一声发自章子枫,另一声却发自董如霖。
霍休云还等不及有所动作,董如雷猛地持钹,对他的肩头斜切下去,迫得他挥剑去架开,而董如霖也发出一声大笑,呼呼之声又作,他的钢钹已发了出来。
霍休云听见钹上的风声,心中更是着急,奋力一剑,将董如雷硬劈退几步,回头看时,却见那一面钢钹带着闪闪的精光,直向章子枫等人飞去。
章子枫打了一个手势,身子离地飞起,直向上冲,费冰与梁超越也分向左右两边飞纵而起,白玫瑰却就地伏身,几个翻滚,抢到她龙头木所在之处,伸手攫起木尾拄地,一跃而起。
董如霖见她们都逃开了,哈哈大笑道:“就是你们真长出了翅膀,也逃不过我的飞钹追踪。”
手腕一抖,虚空作势,那片飞钹居然受着他手势的指挥,呼呼声中,掉头近向空中章子枫,势子更疾。
章子枫看了逃不脱,在空中双手一张叫道:“大娘,把杖传给我!”
白玫瑰应声掷出龙头木拐,如长蛇腾空,扶摇直上。
章子枫将身子略沉,恰恰在飞钹追到前接住木,挥舞龙头,朝钹上敲去。
“冬光!”
又是一声激响,说也令人难信,那面无坚不摧的飞钹,连精钢长剑都能一撞而折,却架不住木杖一击之势,由空中堕落下来。
董如霖神色大惊!连忙抬手收回飞钹。
章子枫也由空中慢慢降下,费冰与梁超越也回到地上,与白玫瑰会合守在茅篷前面。
董如霖拿着飞钹,仔细地看了一遍,大概是上面没有什么损伤,才放心了一点,然后才盯着章子枫手中的龙头木杖看着,似乎还不相信那一支木杖能击落他的钢钹。
章子枫横杖微笑道:“你们大概是仗着那钢母的锋利,才敢到北地来撒野,现在事实已证明钢钹不足以恃,你们若是聪明点,便应该知难而退了。”
霍休云与董如雷早已停止了打斗,各走到一边。
董氏兄弟交头接耳,低声商量片刻,又把“浪萍生”也叫过来,低声商讨着。
霍休云却诧然地问道:“章子枫,刚才我真替你们担心,你这木杖是什么质料作得?”
章子枫微笑道:“青灵木!”
霍休云不信道:“什么?你们的青灵剑不是全毁了吗?”
章子枫笑笑道:“不错,这是另外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