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胖子,你刚刚也太草率了吧。”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庄默等人自然没心情继续待在里面,三人刚一踏出斗舍庄默便担忧起了柳胖子。
“默哥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敢跟他对赌自然是有所凭仗的。”柳欢说着不怀好意地一笑道,“昨天我刚刚买到了一只上好的杂交斗鸡,三天后绝对能赢谢宇的火将军。”
“柳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实在太好了。”一旁的陈川闻言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兴奋地叫道。
“小声点,低调低调。”柳欢见陈川的喊叫声吸引了路人注意,急忙说道。
“对对对,我们上车再说,上车再说。”陈川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不住地点头说道。
相对于柳欢与陈川的乐观庄默的眼中仍旧藏着一丝担忧,柳欢买下的斗鸡到底有多勇猛庄默未曾见过,但刚刚谢宇养的那只通体艳红的火将军的实力他可是亲眼所见。
庄默与柳欢、陈川三人登上马车后,马车便在马夫的驾驶下缓缓动了起来。
“柳胖子,若是三日后比斗你输了你待怎办?”庄默刚一上车便关心地追问道。
“我说默哥儿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我说了三日后必定会胜的。”柳欢自信满满,丝毫没将庄默的话听进半分,“对了,默哥儿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陈川,我们奉天县县尉陈冰大人的儿子,刚好与我同岁。”
柳欢向庄默介绍完陈川后便立马跟陈川介绍起庄默:“陈川,这位便是我在县学里的好朋友,我们奉天县首富庄老爷子的小孙子庄默,今年十二,比你我小了两岁。”
“见过陈兄(庄兄)。”庄默与陈川相互见礼道。
“好了,现在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就都是好朋友了。”柳欢抓着两人的手哈哈笑道。
“那是,柳哥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陈川的朋友。”陈川拍着胸脯说道。
庄默则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要想成为让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一切还需时间来证明。
不一会儿马车就行到了庄府门前,庄默与柳欢、陈川告别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当中。
虽然柳欢信誓旦旦地保证三日后与谢宇的约斗必胜无疑,但不知为何柳欢太过乐观的态度让庄默总觉得绝对有些不靠谱,要知道骄兵必败,此时的柳欢就是如此,并且完全听不进庄默质疑的话。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继续练功吧。”庄默虽然拥有着来自另外两个时空之人的记忆,但面对斗鸡这事他还真的一窍不通,无能为力,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第二天,庄默仍旧如平常一般早早地起来打坐练功,然后在府内马夫张大壮的驾车下来到了县学书院。
庄默刚一踏进书院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周围的同学纷纷扭头看向自己,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嘴里相互嘀咕着什么。
庄默心中带着不解的疑惑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还不待他开口询问,坐在他身旁的同学王大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诶,庄默,听说你和柳小胖约了两日后和谢宇斗鸡啊?”
“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庄默讶异地问道,他终于明白了刚刚同学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到底代表了什么。
“切,这事现在书院谁不知道,都传开了,我一大早来就听到其他人在说,我估摸着应该是谢宇让人散布的吧。”王大俊说道。
“想来也没有其他人。”庄默习惯性地伸出左手,用左手的虎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心中暗自思考道:“难道是为了让柳欢没有退路不得不应战?不对,现在的柳欢根本没有不应战的理由,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庄默,上课了上课了。”庄默还在沉思之际,身旁的王大俊轻轻地摇了下他的臂膀,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先生好!”庄默回过神来,急忙同其他同学一同起身,对着进来的另一名教书先生刘升问好道。
“都坐吧,我们开始上课。”刘升示意众人坐下后,开始上起了课。
刘升教书倒也是十分的卖力,各种引经据典,不过整个课堂上真正有在听课的大概也就只有一半人吧。
“好了,下课吧。”当一堂课上完后刘升示意众人休息,然后他竟缓步走到了庄默的身前,笑着道:“庄默,莫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下课后去后院找他。”
“是,多谢刘先生。”老师相召庄默自然不敢怠慢,他谢过刘夫子后便急忙向着书院后院小跑而去。
这书院的后院庄默来过不少次,轻车熟路便来到了书院给莫言衷独立分配的房间前,庄默轻敲房门道:“老师,学生庄默求见。”
“进来吧。”庄默的话音刚落里面便立马传了莫言衷的声音,显然莫言衷一直在里面等着庄默的到来。
庄默轻轻推开房门,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房间左侧,一张简陋书桌后面的莫言衷,此时的莫言衷见庄默进来便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庄默走进房内,反手将门掩上,趋步上前,来到书桌前站定,恭敬地施礼道:“学生庄默,见过老师。”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师。”莫言衷沉着脸,冷哼一声道。
莫言衷如此严肃生气的问话令庄默愣在了当场,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师,不知学生哪里做得不对,请老师明示。”庄默莫名其妙地被莫言衷质问也不生气,仍旧恭恭敬敬地问道。
“何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现在整个县学都传遍了,你和柳欢那小子跑去斗鸡,还与谢宇约斗,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莫言衷激动地说道。
“老师莫要生气,这事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隐情。你昨日是否有与柳欢一同前去斗鸡?是否有与谢宇约斗?”莫言衷大声追问道。
“学生......学生知错了。”庄默这个时候终于想明白了谢宇为何会大肆地在书院当中散布约斗一事,而且还将自己也扯入其中,无非就是想要抹黑自己,让其他人认为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斗鸡走犬的纨绔子弟罢了。
“庄默,老师也是为了你好,老师知道你生性不是如此,否则以前也不会那般勤恳认真了。只不过交友一定要谨慎,一定要择良友而交,像柳欢这等纨绔子弟你最好还是离得远远的,否则迟早要被带坏。”莫言衷见庄默认错态度良好,神情温和了下来,“庄默,你别怪老师对你严厉,老师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偶尔斗鸡玩乐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小的事,但老师担心你年纪小,一时经受不住诱惑,从此荒废了学业。”
“老师教训得是,学生自当谨记教诲。”庄默虽然自信莫言衷口中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他对斗鸡走犬之事实在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没有进行辩解而是选择默默地聆听。
“庄默,你年纪还小,有些问题老师本不想这么早就问你,不过老师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走了,如今不得不提早问你。”莫言衷捋着胡须,一脸严肃地说道。
“老师莫要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庄默说道。
“生老病死仍是天地间颠簸不破的真理,没人能违背得了,老夫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好忌讳的。”莫言衷摇了摇手释然一笑,随后脸色再次变得无比的严肃,“庄默,老师且问你,你可有想过你所学为何?是为钱?为权?还是为天下黎民?亦或是其他?”
“是啊,我所学到底为何?!”莫言衷的问话令庄默如遭雷殛,直指本心。
庄默就这么静静地呆立在原地,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不断地反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