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便随着大伯和堂哥一同坐上马车,向着中书令浑瑊的府上驶去。
马车轱辘辘前行着,很快便来到了浑府门前。
庄默随着大伯下了车,踏上浑府门前的台阶,来到浑府大门前。
浑府大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大门口内侧有两名家丁看守,见庄默三人行来,急忙站起身问道:“几位是?”
“在下乃奉天来的庄严,想拜访浑大人,麻烦小兄弟你通报一声。”庄严急忙开口回答道。
“好的,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容我入内通禀一声。”站在左边的浑府家丁点了点头,态度和善地说道,并没有跟一些高官大户人家的家丁一样,看不起人。
浑府的家丁转入府内通报,庄默三人在门口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便见刚刚入内通禀的家丁走了出来,向着庄默等人说道:“几位随我来,老爷在大厅等着。”
“麻烦小兄弟了。”庄严点了点头,领着庄默与庄秀跟随在这名浑府家丁身后走进浑府大宅。
整座浑府大宅占地十分广大,不过里面的建筑和装饰相对来说较为简朴,给人一种大气简约的感觉。
庄默三人随着浑府家丁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浑府会客的大厅中。
只见此时大厅中除了几名浑府的婢女外有着两名男子特别引人注目,首先是坐在大厅正上方左侧首座的老人。这名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面容坚毅,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璀璨如寒星,令人望之生畏。
不用过多的猜想,庄默一下子就猜出对方的身份,老人就是他们此次拜访的目标,中书令浑瑊浑大人。
在浑瑊的左侧下方坐着一名同样年过半百的男子,这名男子两鬓微微斑白,蓄着长长胡须,面容刚毅,一看就是雷厉风行之人。
庄默跟随着庄严的脚步,加快步伐,快速走到大厅中央,走到了大厅内两名男子身前。
庄严对着坐在上方首座的浑瑊拱手施礼道:“庄严见过浑大人。”
“诶,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家里没有什么浑大人,喊我一声浑伯伯就成了,你偏偏总是不听。”浑瑊摆了摆手,装出一脸不满地说道。
庄严只是微微的傻笑,并没有答话,这一幕看得庄默暗暗称奇。要知道自家大伯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严肃刻板,没曾想也会如孩童一般的拘谨。
“对了,你父亲近来可好?”浑瑊看着庄严开口问道。
“家父的身体一直不错,跟浑伯伯您的身体一样都很强健。”庄严答道。
“恩,这就好,我前些日子才收到你父亲的来信,说你此次会带着家中的两名晚辈过来参加明年的进士科考,想来就是你身后的这两个小子吧。”浑瑊说着目光在庄默和庄秀脸上扫视而过。
庄秀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在浑瑊威严的目光注视下不自觉地将目光下移,不敢与浑瑊对视。
而庄默则是一脸的淡然,双目与浑瑊直直对视,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拱手施礼,朗声道:“小子庄默,拜见浑爷爷。”
“嗯,这小子合老夫的口味,你是庄明的儿子吧?”浑瑊捋着胡须,微微笑道。
浑瑊一身征战沙场无数,又身居高位多年,身上不自觉地会散发出一股威严,一般人都不敢与其对视。而庄默年纪轻轻,便如此坦然地与自己对视,并且不亢不卑地进行自我介绍,令浑瑊有些另眼相看。
最令浑瑊开心的是庄默对自己的称呼,不似其他人小心翼翼,而是十分自然地喊自己一声浑爷爷。当然主要还是他与庄剑雄两人在奉天一同浴血守城,有过命的交情,两人关系十分要好才会喜欢这个称呼。
“浑爷爷英明,家父的确是庄明。”庄默微笑着回答道。
浑瑊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庄秀,然后看向庄严道:“另外这个就是庄严你的儿子庄秀吧。”
“的确是犬子。”庄严说着扭头看向庄秀,开口道:“秀儿,还不见过你浑爷爷。”
“庄秀见过浑爷爷。”庄秀闻言急忙拱手向着浑瑊施礼拜问道。
浑瑊点了点头,看向庄严开口道:“来,我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兵部侍郎王纯王侍郎。”
王纯?庄默一听名字立马开动脑袋,在浩瀚的记忆中搜寻着相关的人和事。
庄默的记忆中关于王纯的相关资料并不是很多,只知道王纯在贞元后期很受德宗赏识,贞元十三年也就是今年被提拔为了户部侍郎,两年后就任户部尚书。
不过就现在看来王纯并没有依照历史原有的轨迹成为户部侍郎,反而是就任兵部侍郎。
“见过王侍郎。”庄默三人闻言向着坐在左侧位置的半百老人见礼道。
“不必多礼,今日这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礼数。”王纯微微一笑点头道。
家里?庄默闻言脸上透着一丝疑惑之色,难道这王纯还与自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过庄默的疑惑并没有人来替他解答,几句简单的家常问候后浑瑊招呼着庄严在右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庄默与庄秀则恭立在庄严身后两侧。
“庄贤侄,剑雄老弟给我的来信中可是对他的两位孙子夸赞有加,正巧今日王侍郎也在,不如就让他们展露展露才学如何。”浑瑊一脸笑意地看向庄严,看似咨询对方意见,但实际上他知道庄严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提议。
其实在庄剑雄给浑瑊的信上的确对于自家孙子大为夸赞,但夸赞的只有庄默一人,对于庄秀没有过多的提及。只是浑瑊自然是不可能如实说出,否则庄严和庄秀的面子上可就会不太好看。
“浑爷爷见笑了,你也知道我爷爷他不过是爱护我们,所以才在您面前夸赞我们几句。”庄默站在庄严身后,微微笑着说道,不过嘴上虽然谦虚着,脸上却是挂着一幅自信淡然的神情。
“你小子也别谦虚了,你爷爷在信中提到了你五年前写的诗,老夫看了也是喜欢得紧。”浑瑊笑着说道。
浑瑊这么一说,一旁的王纯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浑老爷子,不知是什么样的诗,竟会让你如此喜爱,不如说出来让王某也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