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沈长乐来到夜市,两个人边聊边逛,慕寒月发现了什么,在一个旧书摊前驻足。
“欸,这本书……”
她蹲下来,在一堆堆放杂乱的书籍中抽出一本书页残破的古书,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下。
“姑娘,你可别动它!那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啊!翻坏你赔得起吗。”
“镇店之宝?镇店之宝你就这么和其他书混在一起?看来这宝贝也没多值钱。”
“你什么意思?你看,书页破了吧,赔钱!你是她男人吧,我告诉你,没有五十两银子别想走!”
沈长乐一挑眉,冷冷地开口:“我夫人闯了祸我自然是要负责的,不过你这书页原本就是破的。”
“怎么,想赖账是吧。这书页她翻之前明明是完整的!不给五十两这事没完!”
“放肆!这位是楚王爷。”
“王……王爷?切,少骗人了你,王爷出街能这么寒酸吗,连个侍卫都没有。给不给钱啊你,不给钱别想走!”
“三爷,王爷。我替他给二位赔个不是。”旁边摊位过来一位面容和蔼的老者,冲着他们两人连连道歉。那人一听,脸色骤变,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三爷?您……您是三爷?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是个男子。小的刚来没多久,听过三爷大名,今日多有得罪,还请三爷和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人计较。”
“那你这镇店之宝?”
“这……这不是什么镇店之宝。三爷,王爷,您二位饶了小的吧。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小的再也不敢了。”
“这混小子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他刚来江南没多久,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在赌坊输了钱,大概是看王爷穿的衣料精致,就起了坏心思。三爷,您看……”
“刘师傅,您都开口了,我自然也不计较了。今后您可要看好他,赌坊可不是个好去处。对吧,王爷。”
如意赌坊是沈长乐的产业,听到慕寒月这么说,他挑了下眉,微微点点头。
“赌坊没做错什么,倒是去的人,管不住自己可不行。这句话,你可要好好记住了。既然念尘说放过你,那本王也不会追究。仅此一次,下次直接刑司见。”
刘老一看他们二人,心下了然,他是手艺人,卖些桃核雕刻之类的。他从自己摊上那下两枚挂件,递给慕寒月。
“三爷,这个作为答谢,你就收下吧。这桃核啊,还能辟邪保平安。”
慕寒月看着手上两枚圆滚滚的可爱小兔子,冲刘老一抱拳,咧嘴一笑:“多谢刘老板,那这个我就收下了。祝刘老板生意兴隆,我们先告辞了。”
但走出几步她发现沈长乐没有跟上,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沈长乐眨着眼睛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走啊,怎么了?”
她返回来,沈长乐伸出手,慕寒月这才明白过来。她拉过他的手,沈长乐轻动指尖,与她十指相扣。慕寒月只觉得靠近他的那半边脸逐渐滚烫。
两人各怀心思的行至湖畔,立于柳树下静静地欣赏月光下粼粼的湖面。
“那个……咳,那个桃核,好像是一对儿啊。”
“啊,对。我都忘了,这一个给你。”
“很可爱。是小兔子吗,要是一只猫就好了。”
“为什么,这个小兔子很可爱啊。”
“但是,你更像猫。我想把你带在身边。”
沈长乐紧了紧与她相扣的手,笑着看向她。
“那你这只应该是狐狸,净会说好听话。”
“我说真的。你在我身边时,我会很安心。”
慕寒月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暧昧,下意识想松开手,但沈长乐悄悄用力一拉,将她带至自己身前一步,俯身凑近。
“怎么,我刚表述心意,你就想着跑掉。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吗?”
“王爷,真抱歉,我可没有动心思。而且,王爷在外面与姑娘这么暧昧,怕是要伤了不少临光城女子的心啊。”
“但我动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他说的郑重。远处湖畔炸开几朵绚烂的烟花,仿佛打在她的心上,掀起一阵波澜。
“我……王爷,你这是何苦。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王爷赏识我,我很高兴。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今后我们还是……”
“够了。念尘,你能不能换个理由?又是道不同对吗,我不过是先前一时没分辨出来,误会了暗刀堂。做了错事,我向你道歉。”
“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彼此的存在,对对方来说都是威胁。今后又怎么能完全信任彼此。”
沈长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箍住。他的眼中似有火光冒出,恨不得将她藏起来的心瞧个通透。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他也不想错过。
“念尘,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那天在谪仙楼听得那出戏是王爷亲自挑的吧。他们二人的结局王爷想必也看到了。”
“但你说过,只要真心相爱,你便不会让此事发生。我也向你承诺过,我沈长乐,非你不娶。”
慕寒月这才明白过来那天他口中非她不娶的女子竟然是自己。这可真是人在桌边坐,夫婿天上来。她那丰富的语言功能瞬间退化,张了几次嘴也没想出要说点什么。
“那个……王爷,我也没想到你把初吻看的这么重,但你看,这事刚好赶上,你也不能因此怪我吧。”
“那怎么办,你想赖账?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你可不能抛下我一走了之。”
“王爷不愧是王爷,连深闺怨妇的气质都学了个十足十。只不过我有一事想问问王爷——王爷选中慈恩寺,究竟是为了什么?王爷当天跟我说完后我就在烟雨街恰好听到两人在争吵,说的就是慈恩寺。真巧啊。”
沈长乐瞪大了眼睛,他记起来和朔犹豫半天跟他说的那天慕寒月急匆匆赶到王府又突然反悔掉头就走的事。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猜是她抹不开面子。没成想,竟是怀疑自己与此事有关。
“他们都说了什么?”
慕寒月看他表情疑惑,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挑了挑眉回答道:“一个人说亲眼见到了黑影出没,一个一口咬定他妖言惑众。那个否认的看来更可疑。”
“和朔说当时袭击你们的人就是身影瘦小的黑衣人。是不是他所说的黑影子?”
“应该是,用的暗器与和琉人使用的相仿,可能是那边的刺客。你提前和他沟通时,那住持可有阻拦?”
“没有。而且答应的很爽快,我当时以为他是想多从我这捞些香油钱。”
“但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在那里出了什么事,那也没有他好果子吃。或许他们之前达成过协议,那些人不对你下手,而住持为他们提供庇护所。”
沈长乐看她在短时间内就分析出这么多种可能性,不禁对她另眼相看。原以为这丫头是有些小聪明,没想到推理分析能力竟也不俗。
“你这什么眼神,亏你还笑得出来。对了,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别跟我套近乎。”
“我的确不无辜。那间寺庙是我特地选的,慈恩寺的传闻不少,我以为你会过来提醒我不要去。不成想等了两天,都熬到了亥时,却也没有等来你。”
“等我?你……你选这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早知道会害你受伤,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可笑的决定。你若是想问罪,我甘愿受罚。”
慕寒月心想这人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脑子装的都是怎么撩拨姑娘们吗,谈恋爱竟然比好好活着还要紧。
“好,既然甘愿受罚,我就不客气了。”
“刑司有刑具,你挑着趁手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