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几人只是被薛难被人下药的消息震惊到了,没想到薛难突然把问题抛给她们。
她们一时愣住了。
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
薛难似乎根本没指望她们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开口。
“我们女性的身体机能注定我们比施暴者更弱,大多数普通女性遇到这种状况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白白受了侮辱。事后又担心旁人异样的目光,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
她把视线重新移到云芍身上,冷笑着说:“我不知道遇到这种事,受害者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还要再度遭受羞辱?”
云芍没想到薛难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把她放到了抛出“受害者有罪论”的恶毒立场。
她往旁边一看,原本围观看好戏的几人,都神色鄙夷地望着她。
云芍:“……”
我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话还没说呢!
薛难面色平静地看向众人,语气不卑不亢:“但是对我薛难来说,该感到羞耻的人不是我,是那些没有底线的渣滓!”
她垂了垂眸,再抬起头时,眼中一片澄澈清明:“我希望每一个女性都能团结起来,在同伴遭受到不幸时,给她们以力量和安慰,而不是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
她这话就像一根带着锐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在场众人的脸上,她们只觉得脸颊顿时火辣辣地滚烫起来。
“难姐,你没事吧?”小黎眼眶微红,语气也有些哽咽。
原本她对薛难的感觉很复杂,既想亲近她,又很惧怕她。
刚才听到薛难的遭遇,她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被拉下云端,和她们一样成为有秘密、有苦恼的普通人。
可是听到薛难这一番话,她又觉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对不起。”她不想在薛难面前露出软弱,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
当她把薛难带入到自己姐姐的身上时,她忽然就难过得无以复加。
“你道什么歉啊!”薛难走过来,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这事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可是……”
我刚才幸灾乐祸了。
这话小黎说不出口。
这种想法,即便在心里想想,都觉得自己卑劣不堪。
薛难揉了揉她的发丛,温柔地说:“想要在别人的不幸中找到安慰,这是大多数人本能反应,你不用觉得惭愧。”
小黎闻言蓦地抬起头:“真的吗?”
薛难温柔一笑:“真的,但是不踩在别人的伤口上显示自己的幸运,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态度。”
小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薛难欣慰地笑了笑:“好了,继续工作吧!”
小黎忙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帮薛难化妆。
云芍本想搞臭薛难的名声,让她成为剧组的笑柄,没想到被薛难轻松化解,还顺便吸引了一票迷妹。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狠狠地瞪了薛难一眼,拿着手机扭头走出化妆间。
刚出化妆间,手机就震了一下。
她打开微信一看,是宋运维发来的消息:打听到薛难的消息了吗?
云芍偏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小黎交谈的薛难,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没好气地回: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垂眸一看,竟然是顾钧安打来的电话。
又是和薛难相关的人!
她想都没想就点了拒接。
很快他又打了过来,她继续拒接。
顾钧安不依不饶地再次打过来。
云芍没有办法,只好按了接听键。
电话甫一接通,顾钧安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进耳朵:“云芍,你他妈胆儿肥了是吧!竟然敢拒我的电话!”
云芍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却十分小白花:“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懂吗?我正在忙着拍戏呢,没空接你的电话。”
这话若是搁以前,顾钧安绝对深信不疑。
可自从他父亲当众宣布,取消他的继承资格后,云芍就对他不冷不热,后来索性避而不见。
其实他对这个女人也没多少感情,只是他无法忍受,他被一个匍匐在自己脚下多年的女人抛弃了。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找了一个比他更有势力的后台。
既然他的人生已经被云芍给毁了,那他绝不会让她好过!
“你少在我面前装无辜了!”顾钧安冷笑着拆穿她,“你是在忙着爬其他男人的床吧!”
云芍见他不给自己留面子,索性也不再伪装。
她冷笑着说:“顾大少爷,难道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可悲吗?至少还有人愿意让我爬他的床,而你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连个暖窝的母狗都没有!”
顾钧安被她一羞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死死地握着酒杯,仿佛那是云芍的脑袋,想要一把捏碎它。
“云芍,你他妈少给老子嘚瑟,迟早我要你尝一尝我现在的痛苦!”
他落到今天这个无家可归、无卡可刷的局面,都是云芍这贱人一手造成的!
云芍冷冷一笑:“顾大少爷,你有空在这儿跟我掰扯,不如去找那个让你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女人。”
她又望了薛难一眼,挑衅地说:“人家现在身边可是美男无数,就连宋运维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顾钧安一听到宋运维的名字,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宋、运、维!”
云芍听见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了一下,继续添盐加醋。
“要不了多久,人家就成了宋家少奶奶,到时候你们顾家,都得看人家眼色行事呢!“
顾家和宋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却处处被宋家压了一头。
顾钧安把酒杯往吧台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地说:“把位置给我!”
云芍见顾钧安已经被挑唆成功了,冷笑了一下。
她故作体贴地说:“你别冲动,剧组是人家的地盘,你来了不是被人当沙包打吗?”
顾钧安一听到被打,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又隐隐作痛起来。
恐惧让他的理智恢复了不少:“那你说该怎么办?”
云芍冷冷一笑:“当然是在她不敢造次的地方动手。”
顾钧安没反应过来:“在哪里?”
云芍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难怪这货会落到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没脑子的典范嘛!
不过她毕竟要借顾钧安的手整治薛难,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当然是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