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难刚化完妆,就接到袁雪荔的电话。
“阿难,明天是期末考前最后一天课,大魔王说所有人都必须来。”
很显然她是在课堂上偷偷打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你一定要来哦!”
薛难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小声回道:“我明天上午有一场重要的戏,结束了就过去……”
“不行!”袁雪荔就义正言辞地拒绝,“大魔王说了,明天要是有人旷课,课堂分全部扣完。”
不等薛难开口,袁雪荔又语重心长地说:“阿难,你本来基础就差,这学期又没上过几节课,要是课堂分被扣完了,你肯定得挂科。”
这倒是实话,薛难本来是武将出身,在文化课上没什么天赋。
原主本来是个学霸,后来为了还债,精力都放在打工赚钱上,对学习自然松懈不少。
袁雪荔见薛难没有回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阿难,咱们先天已经不足了,后天得好好努力一下啊!课堂分占期末成绩的30%呢,就你那成绩,凭实力靠三分都不容易,更何况是白得的三十分呢!”
薛难:“……”
学渣不配拥有尊严吗?
虽然薛难心理素质很强,但也怕袁雪荔再说出什么杀人诛心的话,赶紧缴械投降:“好,我知道了。”
袁雪荔见她答应,没再继续对她进行打压式教育,嘱咐她明天别迟到,就挂断了电话。
薛难听着久违的念叨,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虽然她心里清楚,继续原主的学业,对她要做的事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耽误时间。
但她既然继承了原主的生命,就要扮演好原主的角色。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请假回学校去复习考试。
导演听说她要请一周假,当下就表示反对:“薛总,我们的拍摄任务很重,要是再耽误下去,你的戏份肯定会拍不完,再说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其他演员,神色愈加为难:“开拍前剧组已经明令禁止演员因为私事请假,你这先河一开,以后就不好管理其他演员了。”
薛难理解导演的顾虑,剧组有不少流量小鲜肉,私下活动不少,都被要求取消了。
虽然规矩是制片人定的,但她作为总出品人,要是连她都不遵守规则,以后就更难以服众了。
“先拍我的戏份吧!”就在薛难左右为难时,有人开口替她解围了。
薛难回头一看,顾钧宁拿着剧本走过来。
视线与她对上,他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导演:“导演,我最近接到一个电影邀约,两个月后得进组,所以我想跟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戏份先拍了。”
电影邀约?她怎么没听林筝提起这事?
薛难将信将疑地看着顾钧宁,只见他一脸坦然地望着导演,神色里没有半分撒谎的迹象。
导演知道顾钧宁是来救场的,也不敢为难他。
他赶紧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
顾钧宁见他答应,由衷地说:“谢谢导演,给您添麻烦了。”
导演很欣赏他这种有演技的流量小鲜肉,也乐意跟他交朋友。
转念又有些担忧:“可要是连轴转的话,你可能身体吃不下。”
顾钧宁就等着他这句话,微笑着说:“那就先拍我和其他人的戏份吧,反正没什么重场戏,就算连轴转的话,也不会太累。”
导演仔细一想,这样既卖了顾钧宁一个面子,又顺便帮了薛难的忙,简直一举两得。
他欣然答应:“可以,我等下跟统筹说一声,这个周先安排你和配角的戏份。”
他说着又看向薛难:“薛总,那你这个周就先回学校,好好准备考试吧!”
明明是顾钧宁帮她解的围,最后却欠了导演一个人情。
尽管薛难心里不情愿,但不得不承了这个人情:“谢谢导演。”
导演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们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心情十分舒畅:“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你们赶紧去准备开拍吧!”
两人并肩走出摄影棚,薛难本想跟顾钧宁道个谢。
不等她开口,顾钧宁就目不斜视地朝片场走去。
避嫌的意味昭然若揭,她只好作罢。
为了杀景,全剧组熬到了凌晨两点半才收工。
薛难回到家,洗漱完躺下时已经快四点了,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吵醒。
她浑浑噩噩爬起来,连妆都没化就直奔学校。
早上两节课她都昏昏欲睡,但作为逃课大户,她早就上了大魔王的黑名单,不敢明目张胆地睡觉。
她只好咬着牙强撑着。
下课铃声一响,薛难就冲出教室,准备打车回家午睡。
她刚到楼下,就被人叫住:“薛难!”
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怒意,仿佛她欠了对方五百万没还似的。
薛难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顾钧安。
她实在困得不行,懒得跟他纠缠。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顾钧安见她无视自己,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他妈聋了吗?”
薛难眼神往下一移,淡淡地落在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表情仿佛在说“手不想要了吗”。
顾钧安看到她的眼神,眼疾手快地收回手,梗着脖子说:“你别以为你这么看我,我就会怕你了!”
云芍说得对,要是薛难敢在学校像上次那样打他,她肯定会被学校开除八百回。
今天他就要当众拆穿薛难的假面目,让她以后在学校没法做人。
“我说你当初为什么非要离开顾家,原来是想攀高的枝。”他冷嘲热讽地说,“你以为宋家真的能看上你这个二手货?”
周围有学生经过,薛难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上前一步,冷冷地望着顾钧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钧安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他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想要拆穿你恶心的假面目!”他借着有人经过,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大家知道你薛难是个多么下贱的贱人!”
众人闻声看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薛难站在原地,抱着胳膊淡淡地说:“好啊,你随便胡说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