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
颉利一跃而起,声音发抖,惊怒的大叫一声。
“可汗,唐军突袭,大王子被李玄烈所杀,我们挡不住啦!”
颉利跌坐在地,呆若木鸡。
“这么大的暴风雪,那李玄烈竟敢冒雪前来偷袭,他这胆量实在是....”
杨政道也震惊到语无伦次,乱了方寸。
杀声在耳边响起,越来越近。
颉利蓦然清醒,提刀奔出金帐外。
举目四望,他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王庭已乱成一锅粥,数不清的突厥男女,正如过街老鼠一般逃窜。
不远处,数不清的黑色唐骑,正滚滚而来,将他的子民无情辗杀。
这一刻,颉利心中无尽的悲愤燃起。
二十万大军,心爱的二子,覆灭在幽州罢了。
现下,他的嫡长子,他的整个突厥一族,都要被李玄烈荡灭。
颉利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李家养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不得慌张,马御敌,给本汗血战到底!”
颉利从悲愤中清醒,一跃马,挥舞着马刀咆哮大叫。
可汗出现,令突厥人的慌乱稍稍平伏,勉强开始发动反击。
为时已晚。
善打顺风仗的突厥人,面对这等溃势,哪里还有反败为胜的信任。
转眼间,突厥人的抵抗,便被黑旗军的铁骑冲垮。
乱军中,那少年王者,画戟收割人头,踏着血路,直奔金帐杀来。
“颉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玄烈发出一道雷霆长啸,染血的戟锋已指向颉利。
颉利大惊失色,可汗的尊严威仪,顷刻被李玄烈的神威震碎。
“挡住那狗贼,给本汗挡住那厮!”
他沙哑大叫,喝斥亲卫拒敌。
数十名突厥狼卫,怀着一腔忠诚,朝着李玄烈迎去。
颉利却拨马转身,向北仓皇逃去。
“颉利,你走得了吗!”
李玄烈藐绝一哼,方天画戟挟着霸王神力,袭卷而出。
戟影层层在叠叠,竟将迎前来的突厥狼卫,尽数笼罩在戟影之下。
噗噗噗!
一颗颗人头飞半空,顷刻间,数十名狼卫,便如草芥一般被他收割了性命。
李玄烈穿过血雾,鹰目锁定颉利,穷追不舍。
他二人一前一后,奔出了突厥王庭,奔入了茫茫雪原。
颉利骑术了得,坐骑又是突厥最精良的神驹,这般不惜体力的狂逃起来,速度飞快。
李玄烈的战马虽也是良驹,但经历了长途跋涉,马力消耗将近,渐渐便被甩了开来。
颉利回头一望,见李玄烈身影越来越远,不由暗松了口气。
“李玄烈,只要本汗还活着,早晚召集旧部,东山再起,今日之仇,本汗必向你讨还!”
颉利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无视李玄烈的追击,只管狂抽马鞭。
百步!
须臾间,两人便被拉开了百步距离。
李玄烈挂住了画戟,拉开了那张龙纹弓,箭锋瞄向前方颉利。
此刻,风雪更盛,视线被阻严重,只隐隐约约能看到颉利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百步的距离,狂风乱动箭矢规迹,飞雪遮挡视线,想要射中目标,几乎是不可能。
正因如此,颉利才敢无所顾忌,直起身板来策马狂奔,将自己的后背破绽,无畏的亮给李玄烈。
李玄烈闭了眼睛。
风雪遮眼,此时依靠目力,已无法瞄准颉利。
他要动用听风辨位的本事。
当时在阳关城,他也是在蒙双睛,靠着听风辨位,射杀了李元吉。
但那一次,距离不过二十步。
现在,距离却是百步,还有风雪扰乱箭矢规迹,难度何止倍增。
某个瞬间,李玄烈剑眉一凝。
指尖松开,利箭离弦而去,穿过风雪,直奔颉利后心。
噗!
利箭射穿颉利。
伴随着一声惨叫,颉利狂吐着鲜血,栽落马下。
“这怎可能,相隔百步,还有风雪,他怎可能射中我!”
颉利震惊错愕之极。
他想要爬起来,怎奈这一箭伤的太重,任凭用尽全力却无法爬起。
李玄烈这一箭,本是要取他性命,最后关头到底是被狂风扰偏了分毫,没洞穿他的心脏。
饶是如此,这一支射穿他的肺部,也足以令他丧失了行动能力。
李玄烈已拨马追,巍然的身形,将颉利笼罩在阴影下。
“颉利,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李玄烈俯视着他,发出冷冷的讽刺。
颉利抬起起来,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那少年皇子的面容。
他是那样的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
就是这样一位少年,三年间为大唐荡灭了西方诸国。
现在,就连强盛不可一世的突厥,也将被他毁灭。
这个少年,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一瞬间,颉利糊涂了,脑子里竟是涌起了这样的疑问。
若非是神,怎可能做到这一切呢?
画戟已扬起,李玄烈准备拿下他的人头。
颉利从困惑中惊醒,面对死亡的威胁,不由慌了。
“大唐靠山王,你当真是天降战神,颉利败给你输的心服口服,我愿归降大唐,我突厥将世代臣服大唐,为大唐藩属。”
颉利跪了。
他卑微的向李玄烈求降。
突厥人也不是第一次跪,当年的隋朝强盛之时,打的突厥人服服贴贴,他们的启民可汗,也曾亲自往雁门,朝见隋文帝杨坚。
此时,中原王朝再度崛起,突厥再跪一次又如何。
颉利以为,李玄烈会像当年的隋文帝一样,容许他的投降,继续令他统治突厥。
“颉利,你果然与渊盖苏文一样天真。”
马的李玄烈,却发出一声冷笑。
充满了讽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幼稚的孩童。
颉利一愣,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他。
“大唐要的不是四方来朝,我李玄烈的大唐,要并吞八荒,荡平四海,要将天下诸国,纳入我大唐版图。”
“高句丽也好,你突厥也罢,都要被本王从这世抹杀。”
“你所有的子民,都将被送往大唐,为我唐修建大运河。”
“今日之后,突厥将永远从这世消失!”
李玄烈霸绝冰冷的裁决,回荡在雪原。
颉利神情愕然,脸惊悚到扭曲,眼中的少年王者,俨然已如魔神一般。
“你……你竟要灭我突厥一族?”
颉利发出颤栗的质问,无尽的悲愤绝望,已在心底升起。
李玄烈却已不屑再回答,方天画戟奋然挥下。
咔!
颉利人头落地。
风停雪歇之时,李玄烈提着颉利的首级,回到了突厥王庭。
“大唐万岁!”
“靠山王威武!”
万千血战余生的大唐将,欢呼雀跃,已在庆贺又一场不世之功。
王庭已是尸横遍地。
数以万计的突厥男女,跪伏在雪地,哭哭啼啼等待李玄烈的裁决。
“启禀殿下,此战我军歼灭七万突厥军,俘获男女丁口六十余万,牛羊百万头,请殿下发落!”
飞奔而来的岳飞,兴奋的禀报着。
“牛羊犒赏有功将士,其余全部运回大唐。”
“所俘突厥人,老弱尽皆斩首!”
“女子为奴,男子全部送往淮南,开挖大运河!”
李玄烈下达了王令。
突厥人一片哀嚎,悲凉的哭泣声,回响在原野。
“将颉利首级,送往大唐,向父皇报捷!”
一骑黑旗信使,携着颉利的首级,滚滚南下。
…
长安城,太庙。
李渊正跪于李家祖先神位前,默默拜祭祷告。
“李家列宗列祖,我为免李家子孙自相残杀,欲立养子玄烈为太子,传承我大唐皇位。”
“祖先在天有灵,若能体谅我之苦心,恕我不传血脉亲子之过,就请显灵,给我一个暗示吧。”
李渊心中默想着,向祖先灵位,深深一拜。
哗啦啦!
就在这时,一道狂风突起,太庙之门尽数被吹开。
墙壁,那一张张李家祖先的画像,随风摆动作响。
“莫非是祖先显灵,同意我传位给玄烈?”
李渊站起身来,看着摇动的画像,苍老的脸燃烧起惊喜。
一同跪拜的李建成,看着这诡异的景像,心中却不由掠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匆急的脚步声响起,御林卫闯入太庙。
“报,漠南急报。”
“靠山王穿越雪原,千里奇袭铁山,阵斩颉利可汗,杀敌七万,俘获突厥男女六十万,牛羊不计其数。”
“突厥已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