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寂静的夜里，他都是这样默默练习吧，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他。

杨清柠转身回到书桌前，继续挑灯夜读，读着读着，困意像海浪一般要吞噬自己，她又摇了摇头，强打精神继续学习。

就这样持续到夜里一点，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困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杨清柠忘记了自己怎么迷迷糊糊去床上躺着的，第二天照例起床时，沈川楠一如以往已经坐车走了。

三个月转瞬即逝。

一声刺耳蝉鸣，宣告了夏天的到来。

每天去学校，被熟悉的陌生人包围，却被排除在任何话题之外，真正陪伴自己的，只有后面的垃圾筐罢了；上课沉浸式听讲，会回答的问题积极举手，虽然总被老师忽略，但咬咬笔头，好像会的题目越来越多，发下来的作业本上，在一片黑色蚂蚁群里尤其醒目的红色勾勾，也越来越多。

直到-------------

这天下午天黑沉沉的，一道闪电随时欲劈出乌云重围，教室里开了黄澄澄的光，教室外黑黢黢的，厚重的隔音玻璃外，知了嘶哑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山区传来。

明晃晃的灯光下，老师提了个问题。

时不时老师也会提这样的问题，全班一改往日积极发言的作风，像偷了东西心虚地集体埋头，感受着压抑又沉闷的气氛，不久后，老师的一声名字像天神审判，随机降落在同学身上，然后一个同学木讷地站起来，涨红了脸，要么沉默，要么明说不知道。

这怕是上课途中最尴尬的时刻，像拥有学神的一年级三班就没这种烦恼，因为这种时候，老师总会识趣地喊那个名字——沈川楠。

又是个为难大家的题目，徐老师扫了一眼全班，正准备随机抽取，把这压抑的气氛改为尴尬时，教室最后面举起了手。

她眼皮跳了一下。

杨清柠本来也挺困惑，但快速在草稿本上演算了一遍后，她有些将信将疑地把手举了起来，举起来才发现，全班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举手。

包括学霸薛安琪，也会有不怎么会的题，此时也和周围的同学无异，识趣地埋下了脑袋，就在众人心里正忐忑地祈祷，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时，老师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

“杨清柠。”

谁都知道杨清柠是个讨厌的角色，一般这样的人会从小被欺负，导致性格十分懦弱，然而她非但不懦弱，反而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疯狗，就连老师，也在她手上栽过跟头，因此，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对她的态度都是冷处理。

不知道今天老师是吃错了什么药，特来羞辱她，以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明晃晃的灯光下，众人用余光瞥向教室里最不起眼的单独座位，却发现她确实是举起了手，想挑战回答这个问题。

不少同学没当回事，一边心里庆幸有人替自己挡枪，一边等着看笑话。

一直不受理睬的她都能答上，那岂不是打了全班同学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