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无视所有的视线,目不斜视地朝陈文山坐过去。他单膝微屈,语气有些责备:“爷爷,不是答应好不过来了么。”
陈文山看着他今天的装扮,妥妥的精英人士,他越看越满意,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
“我就过来看看,结束了就回去。”
陈鹤奈他不何,只好妥协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这爷孙两讲着悄悄话,心里在不满也只能忍着。
陈鹤站在主位前,冷淡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回到原点。他微微鞠了个小躬,平淡道:“各位董事,大家上午好。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我是新上任的集团董事,陈鹤。”
陈文山带头,爬满岁月痕迹的大手引导着此时的气氛。各位董事一看,老董事都亲自出马了,自己也不好干坐着。一时间,会议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坐在陈文山对面的王鼎,已经是公司里元老级别的董事了。他笑呵呵道:“陈总可真谓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陈鹤朝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位置相对靠后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眼里尽是不屑,有些嘲讽道:“有所作为,是在医学界?还是商界?如果是前者,那确实如此。“
应和他的,是几声低压却又能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到的笑声。
陈鹤抬眼望去,那个人,正是陈自忠那一边的人。
想出风头,那就让你们出个够吧。
他低头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资料,随手翻开,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朱维义,三年前,让自己安排进财务部的侄子朱世谦做假账,挪用公司财产七十八万元。”
朱维义嘴角的笑容慢慢僵硬,最终彻底垮了下来。他阴沉着脸,但眼神的恐惧和紧张让人难以忽略,时不时地看向坐在一旁不说话的陈文山。
“在凯瑞酒店的招标中,私自将本公司的私密文件泄露给竞争对手,导致招标失败。滥用私权,调戏多名女下属。身居要位却无所作为,多年来从未做对公司有利的事情......。”
“你胡说!”
朱维义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面露紧张的神色:“凭空捏造,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陈鹤也不恼,将手里的文件往前一丢:“我有没有本事还有待考察,但是朱董,可真是有所作为啊。只不过,这个"为"嘛,好像用错地方了。”
朱维义自知争不过,他看向陈文山,慌乱之际:“陈董,不是这样的,他就是看不惯我是陈自忠的人,想要除掉我,就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我......。”
“行了!”陈文山出声呵斥他,声音沧桑又浑厚。“我自己有眼睛,就算不需要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所谓的证据,我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的。”
他看向一旁的陈鹤:“就按董事会的规定处理吧。”
陈鹤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
此事一出,大家都知道新上任的董事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老陈董更是对其赞赏偏袒不以。一时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再有不满也只能止于齿间。
会议一结束,陈鹤立马让管家带陈文山回家。陈鹤弯腰替他穿好衣服,温和道:“回去要好好休息,好好吃药。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
陈文山今天来,也就是来给孤立无援的孙子撑腰的。如今看他应对自如,也就放心了。一口气没完全上来,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有空就多回来吧,就当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陈鹤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将她送回去。
沈最看着电脑前显示的各种数据,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林助理在一旁适时开口道:“沈总,陈氏有动作了。”
沈最停下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看来,年轻就是好啊,动作都这么迅速。”
林助理有些尴尬地抵手轻咳一声,“那沈总,我们......。”
“他下一步的动作是.....。”
一阵缓慢又极具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沈最有些不满地蹙着眉,他最讨厌被人打断。
林助理走过去开门,在看到来人后,他一下也有些难以反应过来:“夫,夫人。”
在听到夫字时,沈最的眼神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乔桑看见林助理好像在忙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林助理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没,我刚要离开,那我就先走了,夫人再见。”
乔桑往里走,就看见沈最起身来迎自己,语气有些惊喜:“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乔桑小心将围巾摘下:“我下班早,去买了些东西,就顺道过来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最摸了摸她的小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凉,却还是帮她捂了一会。
“没有,你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