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命那么好哇,只见离她不远的地方正摇曳着热情的火光。
火光的起伏不是山林树木大片燃烧的,而是人为小面积圈地燃烧的。
莫不是她亲爱的爹来寻她来了?
想到此她欣喜不已,随后赶紧又拿着木棍急冲冲的寻着火光方向开路而去。
俗话说:往山跑死马,在山里用眼睛看到的距离都当不得真。
当她兴冲冲赶到火堆旁边时刚刚还在西边的月亮,现在就已经挂在了头顶。
这,这?
望着眼前的一切,尹兮洛心中所有的希望瞬间就熄了气。
眼前的景象哪有什么父亲寻人,骨肉重逢的模样,只有一座幽静的山崖,平坦的石坝,石坝周围被树木挡得黑漆漆的一片。
然后就是一堆柴火,柴火上架着一只兔子。
呼~
兔子可真香啊!
她深吸一口气,鼻腔瞬间被诱人的肉香窜了个遍。
“香,真香!”
闻着肉香的某人瞬间就把刚才的失望统统抛到了脑后,随即用鼻子又使劲嗅了嗅正在火堆上烤着的兔儿肉。
支架上的兔肉被烤得浑身焦黄正滋滋滋的往外冒着油水,油水一滴又一滴的往火里窜!
走了半天山路的尹兮洛早已饥肠辘辘,现在闻着这美食不仅肚子咕咕叫不停,连口水也跟着在喉咙里不停得往下咽。
心里却想着这大半夜的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跟她一样在山里迷了路。
一想到鬼,她瞅了瞅四周阴森森的环境又有点不自觉的后背发凉。虽然她的命是被一个女鬼救下来的,但是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每一个鬼都会那么好心呢!
可是,可是这个肉真的很香,到底能不能吃啊?不吃她的肚子又好饿,万一随便吃了,那个倒霉鬼就要找她索命呢?
哎,好纠结!
尹兮洛的脑子里现在正分身出两个人,左边的尹兮洛说别吃别吃,吃了小命不保;右边的尹兮洛说吃吧吃吧,不吃就饿死了。
“没错!不吃就要饿死了,横竖都要死那我就吃了再死,当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强!”
嗯,她肯定的说道,也算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朝头发上摸了摸,头上除了散乱的头发,其他什么都没有。
“哎,出门带了那么多值钱的首饰全部都泡汤了,真是可惜呀!”
她一想到那些丢失的盘缠就肉疼,还好手腕上的各种链子都还在,她大大咧咧得从手腕上随便取下一个镯子轻轻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四周拜了拜,嘴里还嘟囔着:“倒霉鬼前辈当怪莫怪呀!小女子逃亲至此,肚子实在饿的没法,这个手镯就当给了饭钱,可千万别找我索命啊!”
“呵~你这丫头,你要买我可不打算卖呀!”
啥?
尹兮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够呛,本来就虔诚跪拜的身体一歪差点摔到了地方,随后她壮着胆子,微微发抖地抬头瞟了一眼,结果发现她的身前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正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望着她。
“前,前辈,你,你若是不卖,我,我……”
“前辈?”
男子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悦,他看起来很老吗?
不过尹兮洛可没有特别看清他的模样,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被自己脑补的倒霉鬼形象吓得头都不敢抬了。
“大,大哥。”尹兮洛也是听出了他语气中不悦,连忙改了个称呼。
“大哥?”他继续重复到,饶有趣味的望着眼前这个新娘打扮的人问道“你不好好嫁人,在这山里跑什么?”
尹兮洛哪里敢隐瞒眼前这个鬼呀,只得抱怨的说道:“我不想嫁人,我爹偏要让我嫁。结果我就逃婚呗,谁知道我那么倒霉,逃个婚还能掉这里来。
接着她又抬头悄悄瞄了一眼面前的鬼。
只见这鬼眉宇间透露着不凡的英气,坚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一双如鹰般的眼眸仿佛要看穿人心。
尹兮洛显然被他英俊的模样迷得楞了心神,一想到他的鬼身份又立马收回心神心里道:“好险好险,怪不得老人家总说鬼可以把人的魂勾了去吃,这鬼都能长那么好看吗?”
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脸上花兮兮的姑娘黑衣男子终于忍不住被她的糟糕形象逗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姑娘你莫怕你是逃婚出来的,我也亦如此!”
是么?尹兮洛又抬头看了看黑衣男子:“鬼也要逃婚吗?”
嗯,也对。这么帅气的男子在鬼界肯定也非常受人追捧吧,毕竟谁都喜欢好看的。
“鬼?”黑衣男子一愣,突然想起了他去周围捡了柴抱回来时,这个姑娘正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要拿东西交换吃得,不要索命,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奈一笑:“我叫萧泽柯,是人不是鬼!”
“萧泽柯?萧泽柯,不是鬼?”
“哈哈哈哈,对,不是鬼!”
萧泽柯愉悦一笑,在这几个月的逃婚生涯里,这一笑第一次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尹兮洛多次打量了蹲在她面前神采奕奕的萧泽柯总算长嘘一气,似还不确定,伸手朝着他脸上一捏。
肉是软的,体温是热的!
“哎呀,你早说不就好了,害得本姑娘魂都丢了。”
她是丝毫没有在意她的举动有多无礼,一屁股就坐在了火堆旁。山里的空气冷,刚开始她一路走来不觉得。这歇的一会儿,反倒感到了丝丝凉意。
萧泽柯见惯了那些娇柔作态的千金小姐们,看到尹兮洛这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性格倒还多了几分欣赏。
“姑娘,这可不是我不说,是你没事胡乱猜想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是么?“好像也是,她自己在心里回答,感觉有些窘迫!然后话锋一转道:“咦?你说你跟我一样逃婚出来的?这么巧,你也逃婚?”
“是挺巧的,不过你这逃婚可是弄得够狼狈的。”
萧泽柯又一次打量了一下尹兮洛,此时的尹兮洛头发凌乱,嫁衣上占满了泥块,脸上的精致妆容被水泡得掉了色这一块花那一块黑的,简直比逃难的流民还惨了几十倍。
“你以为我想呀,还不是新郎官追得紧,不然我哪里会掉到这里来!”她说着:“对了,你怎么来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