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看着他们不相信,就把自己的事迹都说了。
两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一位僧人啊!
不过,袁天罡还是不死心,又说:“即便你是来参加禅机辩论的,也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此处离着大佛寺并不算远!”
“不了,不了!”江流儿态度很坚决。
袁守诚见了,看着这也没办法劝,索性就不劝,另辟蹊径,开始跟他讨论卦术。
听到了这个话题,袁天罡也不着急提让他留下的事情,而是静静听江流儿说。
不论袁守诚把江流儿夸得再怎么好,没有亲眼见着,没有听到他对卦术的理解,总归是差些意思。
江流儿自然是不怕的,而且这么早回去也是无趣,倒不如在这里跟他们好好聊聊。
刚开始讲的时候,袁天罡只是听着,并没有插嘴,两人聊的只是一些基础性的东西。
再往后,江流儿加入了一些他从术字门里学来的东西,袁天罡听着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袁天罡天赋再好,学得再精,那些也都不过是凡间的东西。
可江流儿讲得这些,虽然只是三百六十五道旁门中的一道,却也是秘传的东西,在凡间根本就看不到的。
像袁天罡这样的凡人,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悟到一星半点,就已经很厉害了。
当袁天罡他们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出现了他们眼前,对他们的冲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江流儿在他们两个人的撺弄下,越说越多,甚至已经把术字门中涉及到“道”的一些内容也跟他们讲了。
两人越听越精神,对卦术的理解也是越来越深,隐隐有从后天突破先天的趋势。
说到最后,袁天罡不再问了,今天已经知道了很多人间不应该有的知识,再结合他以往的想法,必然能够以卦术入道。
袁守诚的年龄已经大了,而且悟性并不如袁天罡,听到最后其实已经有些糊涂、听不懂了,但是强迫着自己记下来。他知道,过了今天,恐怕就再难听到这些东西了。
“大师,这些可都是佛门秘传之法?”袁天罡彻底收起了比试之心,也改了口,小心翼翼问着。
“不是!”江流儿学到的这些东西,全是系统给的,跟佛门没有半毛钱关系。
“哦。”袁天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还想着,如果真是佛门的东西,弃道从佛,倒是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既然知道了不是佛门的东西,也就没了那个念头。
看看天色已晚,袁天罡连忙叫人准备饭菜。
长安居,大不易。
要是以正常的俸禄来说,别说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院了,就连更偏远地方的院子,都很难买到。
长安城还有很多官员是靠租房度日。
袁天罡又是清修之人,家中也没什么婢女,只有一个小徒弟,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也由他负责。
今天这饭菜本来也应该那个小徒弟来做,只是江流儿看着觉得他做得饭菜太过一般,就自己下了厨。
袁家的两人加上这个小徒弟,今天晚上是大饱口福。
“大师,您这做菜的方法,真是别具一格啊!”袁天罡边吃边说,“就说这排骨,您炖的怎么就这么入味!跟您做得一比,我平常吃的都是垃圾!”
“不要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这样说着,江流儿却露出来一副“快点夸我,我好棒”的表情。
不过袁家的三个人明显注意力都在饭菜上了,只顾着吃,哪里还顾得了他。
江流儿怅然若失,暗下决心,下次不能再随意给人做饭了,都是一群只知道吃,不知道称赞厨师的人!
当天夜里,江流儿还是被他们两人留下来住宿了。
第二天,江流儿顶着黑眼圈和疲惫的神情,发誓再也不来袁家了,太可怕了,一夜都没睡好!
“师弟!你昨天是去哪里了?走之后都在找你!”通灵和尚一大早就在寺庙门口等候。
江流儿揉了揉脸,疲惫和黑眼圈就消失了,边走变问:“找我干啥?”
通灵和尚异常兴奋:“师弟!你昨天临走前讲的那句话,太有韵味了!”
皱了皱眉,昨天只顾着逃跑了,江流儿完全没记住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通灵和尚脸上带着崇敬之色,“师父说,就这一句,你将来必定有开宗立派的潜力!”
江流儿想了想,自己昨天好像还真的说了这个,呀,一不小心又出风头了!
真是,有才华的人到哪里都是那么的优秀!
越想越开心,江流儿哈哈大笑:“师兄你谬赞了!还有什么好词没有,继续夸我!”
通灵和尚却没有拾他这茬,继续说着:“今天早上法明长老也过来了!“
法明长老不在金山寺好好待着,没事儿瞎跑什么。
江流儿心中腹诽了一句。
“他说你佛法已经很精深了,要在大佛寺为你剃度!”通灵和尚对于这件事是非常赞同和欢迎。
“啊?”江流儿听到这个消息,转身就要走,“拜拜了您嘞!”
一回身,看见法明长老正在远处笑着看着他们。
“江流儿,你今年虽然才一十五岁,但是佛法已经精深,还是早早入了佛门吧!”
其实法明长老是昨天才刚接到的法旨,说要为金蝉子即刻剃度,不得耽误。
夜里就揣着那个跟江流儿身世有关的包裹,赶紧来到了大佛寺,结果却没瞧见人。
苦苦等了大半夜,天亮才终于见到人了。
江流儿看着很难逃掉了,其实也不想逃了,早晚的事情,他也想感受一下光头是什么感觉。
只是,心中还有疑惑,怎么会提前这么早,虽然说现在也是贞观十三年,但是远远没有到剃度、取经的时候啊。
怀揣着众多疑问,来在了大殿。
倒是有很多观礼的人,都是昨天来参加辩论的僧人,听说那个“仁者心动”今天要剃度,就都留下来做见证人了。
有僧人递给了江流儿三炷香,拿在手里,双手合十。
法明长老问:“汝有虔诚进道之心否?”
“否!”江流儿想都没想,赶紧说到。
法明长老根本不搭理他:“好,既然有,那我再问你,汝可一心修炼道果否?”
“否。”江流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又一次否决。
法明长老看他也没有要继续进行下去的样子,就替他说了:”弟子江流儿今请大德为证盟剃发本师。“
也不管江流儿是什么眼神,继续说道:“汝今殷勤三请……”
江流儿暗自腹诽,我哪里愿意,不都是你们逼的啊!
说完,法明长老拈香,请来诸佛、菩萨、阿罗、揭谛、金刚等为证,然后口中念着偈语,手持净瓶,往江流儿头上洒了三次。
也不再问他,直接拿来了戒刀,为他剃度。
江流儿闭上了眼,心说,我乌黑亮丽的头发啊,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