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歌平时习惯睡懒觉，但有正事绝对不会贪睡耽误。第二天一早，没等瑶书叫她，萧凤歌就自己醒了过来。

找了套素净些的衣服，简单绾了个发，吃了饭，拎上自己的药箱，萧凤歌便出了门。之所以没有束发而选择绾发，自然是不想跟人家解释男女的事，毕竟之后会有不少的时间要共处，也省得以后麻烦。

到书院时，时间还很早，萧凤歌准备先自己熟悉一下这座皇城贡院，便没急着上山。

长乐书院从山门到内院要经过两道门，两道门旁以及各个院上山的路口都有供夫子和贵客使用的飞撵。学子们说是须徒步上下山，萧凤歌却是看到不少使用轻功，看来这徒步只是不允许坐那飞撵罢了。

前一天洛川奚提过，书院上课的时间是根据每个夫子的作息自行定的，每日一到三个时辰的课时，早的卯时三刻就开课，晚的巳时才开课。

萧凤歌之所以来这么早，除了怕迟到外，主要还是想看看别的夫子是怎么上课的。因为下午大部分夫子是不安排课程的，而她的课未时就开始，下午也没有机会去旁听别人的课。

萧凤歌识路的本事一般，不过好在这书院不同区域的装饰风格很不一样，区域入口还有相应的标识，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通往杏林院的路。

在普遍着学子装的书院里，一身男装加一头女式绾发，使萧凤歌的回头率特别的高。不过多数人只是看一眼就将目光别开了，这些学生还是很懂分寸的。

正好有批学子上山上课，大家都相互熟识，萧凤歌这个打扮怪异的陌生人混在其中，更显特别。

“这是去往杏林院的路，这位学妹面生得紧，别是走错了山院吧？”一位穿着教习服饰的友善提醒着萧凤歌。

别人的好意萧凤歌自然不会去拂，她客气却略带疏离的说了声：“多谢提醒。”那人腼腆笑了笑便离开了。

“今日除了咱们老师，别的夫子这会儿都已经开课了吧？”

“难不成老师收了个女弟子？”

“怎么可能，听说当年老师连洛川师姐都拒了，哪家女子能有这么大面子。”

“如今也就咱们老师这两班，连一个女学子都没有了。”

“董夫子班里女学子倒是多，不然你换去方剂班。”

“……”

几个学子小声议论着，那些话却是一字不差落在萧凤歌耳中，她不免有些羡慕。眼前这些人明明比她大上那么多，可她的心态却再也回不到他们那样简单单纯了。

学生时代，果然是最无忧无虑的。

上山之后，到了授课区，最先入眼的便是萧凤歌昨日选的那间课室，墙上已经挂了她的名牌——外科班萧夫子。

“也不知这萧夫子的课许不许旁听，每个夫子只得两人去听课，实在是太少了。”

“这里还可以旁听的吗？”萧凤歌也知道听人说话不好，不过她还是接了话。她原本只准备再课室外看看，如果能进入课堂，那自然更好了。

那人倒不介意，只是语气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没想到小师妹也对外科之术感兴趣，不过听说这萧夫子冷淡的很，应是不许旁听的。”

“别的夫子那可以旁听吗？”

“方剂班的两位夫子还有咱们夏夫子都是很欢迎学子们旁听的，直接去便好；灵愈术班和炼丹班的几位夫子都须得提前知会教习看可有空余的席位。不过像院正还有我家老师的课，太过艰涩难懂，一般设了旁听席也没几人敢坐。”那人耐心的与萧凤歌解释道。

“那我若是想旁听，是否直接跟着你们去便好？”

旁边一人笑了笑，道：“原来这位妹妹不是杏林院的学子。我家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你若是不怕被赶出课堂，倒是可以试试。你一个女子，到时若是被赶出来，可莫要哭鼻子。”

“女子不能旁听你家夫子的课吗？”

大约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前那穿着教习服的男子走慢了几步：“老师对学子们素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只论认真与否，不论男女。只是姑娘若是想蹭炼丹课，还是早些来去听秦夫子的课比较好，他的课主讲低阶的丹药，相对容易些，秦夫子对女子也宽容，即使错了不至于将人赶出课堂。”

听他这么说，萧凤歌倒是放心不少，不过她决定课前还是先跟对方打个招呼，至少知道对方底线在哪里，实在不适合她就算了，不然第一天这课还没开就被别的夫子赶出课堂，未免有些丢人。

萧凤歌没想到，这位夏夫子的课堂内，旁听席上居然坐着韩山。韩山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想站起来与她打招呼时，却见萧凤歌与他示意似乎是叫他不要声张。

韩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着，然后眼看着那人坐到了他旁边的席位。

萧凤歌原本还想悄悄跟那夏夫子说自己的身份，结果对方一进来就认出了她。

夏黎看到萧凤歌就直接疾步走了过来：“哎哟，萧医王，不，如今该叫萧夫子才是。”

萧凤歌是真没想到，夏黎作为少君府的医官，居然还会到书院里来教书。人家如此热情的与她招呼，她自然只能笑着应了。

得知萧凤歌想旁听他的课，夏黎自然非常欢迎。因着林智宸的毒两人有些接触，彼此的感官都不错，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相比东陵瑜，夏黎更像个纯粹的医者，而不是“官”。

不过夏黎上课，实在是有些乏味，到后头萧凤歌觉着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位夏夫子的课会被说成艰涩难懂了。

那么长时间的课，夏黎的嘴几乎就没停过，知识点一个接一个，根本就没给学生喘息的机会。萧凤歌对炼丹术也算有些心得，但夏黎这课，如果她不是原本学过怕也是没办法全懂。

等夏黎终于不说了，教习便开始发药材和丹炉让学生们开始试验，连带旁听席的也领到了相关用具。

萧凤歌这里先头遇上那教习也询问了她是否需要试炼丹药，萧凤歌礼貌的拒绝了。炼丹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她虽然还算精通但并不喜欢炼丹，没必要与这帮学子去争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