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是来闹事的?”何文突然将怒火对准了方永胜。
他不清楚萧凤歌到底是何方神圣,与方永胜又是否相识,但他平白被人泼了脏水,这始作俑者却是方永胜。
方永胜满面的愧意,对着萧凤歌行了一礼:“多谢老师维护之情,今日还是算了吧!”
萧凤歌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当真想好了就这么算了,方教习?”萧凤歌特意加重了后三个字,如今的他,可不仅仅只是方永胜,还是她的人。今天这事解决不好,长乐书院那边也不好交代。
何文眉头微皱:“他早已不是我民医学堂的教习。”
萧凤歌淡淡道:“自然,不过我找了他做我的教习。”
何文上下打量了萧凤歌一番,说道:“既如此,那之前传闻无问堕入青楼之事想来是虚言了。”
萧凤歌笑了笑,道:“半真半假。”看来,这何夫子对方永胜还是有些维护之意的。
何文看着萧凤歌,有些不解:“不知此言何解?”他本以为,萧凤歌与他的心思是一样的,只要萧凤歌将话圆过去,这事,自然也就这么了了。
“我在永乐城并无房产,底下人便先将方教习安置在了青楼。是以,他……”萧凤歌指了指方永胜,接着说道,“之前确实是在青楼呆了一阵,只是,并非伶人,而是客人。”
“老夫倒是头回听说,有人将请的教习先生安置到青楼的。”
萧凤歌又笑了笑:“我四处行医,素来都是住在青楼的。他既是我找的医徒,放在青楼又有何不可?”
“阁下前言不搭后语,一会教习一会医徒,莫不是存心戏耍老夫?”
“我开班授课,他既是我的医徒,自然是旁人的教习。”
这一下,倒没等何文开口,人群中便有人起哄道:“你一个姑娘,开什么班,授的什么课?莫不是房中之术!”
“哈哈哈……”
“嗷呜”一声嘶吼,吓得原本大笑的众人瞬间失了颜色。
只见一只白色小兽飞一般的冲到了那女扮男装的人身前,冲着刚才说出无理之言的男子面前长大翅膀、龇着锋利的尖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萧凤歌揉了揉萧芸毛茸茸的大脑袋,嗔怪道:“不是让你先走,多管这闲事作甚?”
萧芸回头,道:“他们笑话姐姐。”虽然那人说的话萧芸不知何意,可众人的嘲笑,她却是懂的。
“那你预备如何?将人杀了不成!”
萧凤歌的话,成功让在场的人脸白了白,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那怪物当真能将人都杀了一般。
萧芸却是在听完萧凤歌的话之后,成功耷拉下了翅膀和脑袋。
原本被萧芸锁定的那人,瞬间瘫在了地上,两腿之间竟是湿漉漉一片,还散发着难闻的腥臭。
“阁下是灵族?在我天界的地盘如此闹事,怕是不妥吧!”何文到底见识多广,那只小怪物既然能吐人言,自然是灵族之人了。
萧凤歌还未开口,却看到原本吓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岳芊羽在下人的护卫下挤进了人群:“我家芸儿不过只是叫唤了一声,可曾伤人?那人自己不经吓,难道还硬要算到我们翊王府头上?”
天界的地盘,对灵族束缚虽不少,不过只要没有主动伤人,一般也揪不到错。她此刻还拿出了翊王府来压人,谁还敢多说什么。
虽还是害怕萧芸现在的模样,岳芊羽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走到萧芸旁边:“萧姑娘是我翊王府的贵客,岂是尔等庶民可随意辱没的?”
岳芊羽的举动,多少让萧凤歌有些感动,只是这事与翊王府实在也扯不到什么关系,萧凤歌便劝了岳芊羽带萧芸先走。
这下看热闹的一下子都跑光了,方永胜也想劝萧凤歌离开,却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噤了声。
见萧凤歌不走,何文也怕再闹出什么事,只得不情愿的将二人请进学堂。
“学堂我便不去了,不过这事还得讲明白。我如今在长乐书院授课,教授外科之术,夫子若是不信,尽管去打听便是。方教习如何我并不在意,但你们说他是伶人,将伶人带入书院,长乐书院那边我便不好交代了。”萧凤歌说完没等他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你……你是……”何文情绪有些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想上去追问,又觉着有些失礼,最后他只能选择将方永胜请入书院去问清楚了。
结果,自然是如萧凤歌预料的一样了。
从民医学堂出来,萧凤歌发现,翊王府的马车还在。丫鬟青莲见萧凤歌出来,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马车上,萧芸已经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见萧凤歌来,她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了头。
萧凤歌叹了口气,说道:“原先听尊主说,你在书院与人打架我还不信,今日倒是长见识了。”在萧凤歌面前,萧芸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模样,她的另一面,萧凤歌当真是第一次见。
当初她怕萧芸被欺负,是托了君彦修照看的,君彦修的照看自然是十二个时辰无死角,当时说萧芸是书院里的孩子王,她还不怎么信,可看她刚才那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气势。
父母总觉得孩子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样子,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他们早已是混头子了。
“我知错了。”萧芸的头低得很低,声音也小得几乎听不见。
萧凤歌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岳芊羽,终究没说什么。想来岳芊羽有自己的主张,她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之前在君常谷,惹了事君彦修会兜着,而在这里,翊王府才是萧芸的后盾。
只要不危及性命,萧凤歌都不打算插手。
“快要用晚膳了,凤歌也有日子未见芸儿,不若去王府坐坐,你们姐妹也好谈谈心。”
萧芸突然拉了萧凤歌的衣袖:“姐姐,我当真知错了。我原本也不常与同窗打架的,只是他们说姐姐的坏话,我才……”那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萧凤歌,眼中是说不尽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