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怎么会在此?”先开口的是韩山。
萧凤歌正要回答,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凤歌!”
瞧着那款款而来的优雅妇人,萧凤歌淡淡一笑,与之打了招呼:“王妃。”两人虽说不上亲密,但对于岳芊羽,萧凤歌感官还不错。
“见过翊王妃。”韩山对着岳芊羽行了礼,显然他是知道岳芊羽的。
方永胜也跟着行了一礼,虽不敢正眼看岳芊羽,目光却还在偷偷打量着她。如此身份的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岳芊羽只微微点头,算是应了,接着便越过二人,对着萧凤歌道:“有日子不见凤歌了,芸儿昨日还提起你。你若再不来看她,等到休沐那丫头怕是要闹着与王爷一同去找你了。如今你身子可大好了?”
“劳王妃挂心,已经全好了。”萧凤歌淡笑道。
岳芊羽面上也挂着笑:“凤歌将芸儿教养得这般好,当真是要谢谢你将芸儿让给我了。”
“这是阿云自己的选择,王妃无需谢我。”
岳芊羽微微叹了口气:“可惜凤歌不愿与我们同住,不然……”话还没说完,岳芊羽便住了口。
学堂的大门已经开了。
与萧凤歌说了声后,岳芊羽便立刻带着婢女往前去了,萧凤歌则略微上前了,以便萧芸能看到她。
看着朝萧凤歌飞奔而来的小女孩,韩山目光有些深,面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
韩山转头问方永胜道:“翊王妃的意思,可是说王府的王女,是老师的孩儿?”
方永胜无语的看了一眼韩山:“老师的私事,我不知也不敢随意揣测。”印象中,韩山从来都不是这种八卦的人。
韩山拳头紧了紧,却一言未发。
当年,自北郡带回来的那具尸体,虽说身形相似还佩着她从不离身的金锁,可时间太久尸身已无法辨认。如果那尸身不是那人,她腹中的孩儿也还在,大约该有这么大了吧!
韩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可怀疑一旦种下,便会如种子一般发芽。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他甚至没与方永胜告别便匆匆离去。
看着韩山的背影,方永胜虽有疑惑,只嘀咕了一句,便朝着民医学堂的正门走去。他与韩山,原本就只是顺道一起来的罢了。
母亲病重期间,方永胜的老师以及班上的同窗都给了他不少的帮助,只是民医学堂的学子与他多是贫苦人家出身,能帮的有限。而他的恩师,同样不富裕。
他当初选择了那样一条路,他自觉愧对恩师与同窗,才选择了不告而别。如今,他来此,不过只是想多谢他们当初的帮助,顺便报个平安。
方永胜没想到,学堂的看门人会拒绝他的进入,即便他一再解释了自己不是伶人,对方却并不听,坚决将他赶出了学堂。
那一幕,萧凤歌看在眼里,却并未打算帮忙。
“姐姐,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哥哥?”萧凤歌素来不喜欢看热闹,今日如此反常,萧芸会有此想也不奇怪。
“是姐姐新收的医徒。”
萧芸愣了一下,笑道:“原来蓝翎姐姐说的书呆子,便是他呀!看着,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从哪看出他不聪明了?”萧凤歌不禁有些好笑。
比起安锐平、韩山来,方永胜确实有那么些呆。蓝翎那丫头向来不喜好方永胜这样循规蹈矩的人,觉得他呆倒是正常,可萧芸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若是我,人家不让我进,翻墙便是了,哪里还与他们那么多废话。”萧芸天真的答道。
岳芊羽咳了咳,萧芸吐了吐舌头,终究没再说出别的更出格的话来。王府什么都好,唯独这规矩太多,连说话都要过三遍脑子。
萧凤歌无奈的笑了笑,道:“若是当真这般惹人不喜,即便是翻墙进去,也会被人丢出来。”
对于萧凤歌的话,萧芸显然不认同,嘟囔道:“翻了那么多回墙,也没见夫子将我丢出来。”
萧凤歌没好气的道:“你往夫子案上放老鼠,夫子也没将你丢出去,是吧?”
萧凤歌的话,让萧芸一下子警觉起来,咬了咬唇,往岳芊羽的方向躲了些:“姐姐如何知晓的?”
萧凤歌没有回答,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今日你还是与王妃一道游湖去吧,我下回再来看你。”
学堂门口,此刻已经挤了不少人,最中间的位置,自然是方永胜,只是此时他身边还有几个别的学子。
“方师兄,你还是回去吧!老师不会见你的。”这是方永胜曾经的同窗。
“对啊,你的事整个学堂都传遍了,让老师还有我们这些同窗都抬不起头。我们还尊称你一声师兄,是知你情非得已顾念多年情谊,你就不要再去惹老师不快了。”
“我……我如今并不是伶人,我来也只是想亲口感谢老师多年的栽培。”方永胜有些急,可明显他也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
“那之前呢?你的事大家都知晓,何苦再诓骗我们。”
一句话,顶得方永胜无言以对。
“道听途说你也信,你既说他是伶人,那请拿出证据来!”萧凤歌的突然出声,引得方永胜以及众人将目光都移了过去。
“先生……”方永胜的眼中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愧疚。
“不知阁下与无问是何关系?有何凭证?”无问,是方永胜的表字。
瞧着自学堂内走出来的中年男子,萧凤歌微微勾了勾唇,这位,怕就是方永胜的老师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锐利,但他会在此刻选择出现,自然不是想给方永胜难堪的。
“老师。”“何夫子。”
何文的出现,使得看热闹的人群少了大半,剩下的则纷纷与他行礼。
“你们觉着他有罪,自然是该你们拿出证据来证明,怎的还让无罪的人自证清白?那我若说你们是伶人,不知你们如何自证?”
“荒唐,你这人怎可如此污蔑人!”何夫子气得脸都红了。
萧凤歌勾了勾唇:“不是与你们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