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工业的骨架,农历六月开始,我州的钢铁需求将再一个台阶!
你们是我州的标杆企业,希望同志们克服困难,尽快提升产能,满足我州建设的基本需求!”
当天下午,第一钢铁厂会议室,与会大佬人手一个搪瓷杯,脸色很难看。
李元嘉坐在座,神情严肃,正在做视察工作的总结讲话。
李孝恭和李靖也穿着粗布工装,分坐左右。
一身横肉的厂长和车间骨干坐在长桌对面,被训得满面通红,头也不敢抬,闷头做笔记。
元嘉同志私下嘴很臭,但在公共场合很照顾属下面子,说话也是和风细雨。
所以,他的这番讲话其实说得很重了,翻译过来就是:
家里都特么快揭不开锅了,你们还在慢吞吞播尼玛种呢?
李孝恭出来打圆场:
“新厂房、新工人有各种新问题,同志们加班加点很辛苦,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但我州钢铁需求缺口较大,也希望各位理解。”
李元嘉捧起搪瓷杯喝了口水,这才把气压下去。
会议不欢而散。
回程的马车,李靖忍不住说:
“从客观规律来看,新厂房确实需要时间磨合,产能才能爬坡。
第一钢铁厂的进展已经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了,元嘉同志何必如此严厉地批评他们?”
李元嘉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好样的,厂长也有委屈,我能不知道?
但是形势不等人,马要出大事了!
如果钢铁产量跟不,我们大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将全部付诸东流!”
“大事?”
李靖若有所悟,和李孝恭互视一眼,说:
“您说的大事,在长安方向吧?”
“除了两子夺嫡,还能有什么大事?”李元嘉没好气地说:
“哼,连长安来的布商都在谈论这事儿!
好你个李渊,管不住自己杰宝,生这么多儿子......”
两位将军急忙报告:
“其实,秦王殿下也向我们问计,希望我俩能支持他。”
“哦?李世民怎么不问弟弟徐王我啊?”李元嘉略带嘲讽:
“你们怎么回他的?”
“就说扬州全力支持他。”李孝恭答。
李元嘉品了一会,幽幽笑了:
“好你个老油条,世民老哥估计被你们推太极推得话都说不出。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长安的风暴,迟早会刮过淮河。”
李靖不解地问:
“莫非钢铁厂和此事有关?”
李元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说:
“和此事无关,但和此事之后咱哥仨,乃至全扬州、全国百姓的命运,息息相关。”
............
马车稳稳停在丹阳大都督府,门口候着几辆牛车。
面堆着一条条钢筋、几块大小一样的木条,还有一辆奇怪的大车。
大车的轮子是实心铁盘,中间有条凹槽。
“他们是?”
“我请来的,这就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你们也来看看吧。”
都督府原有一大片园林,被填平改成了试验场。
李元嘉一行站在一边,工人七手八脚地把钢筋木板从车搬下,开始在地钻孔。
“这是?”李孝恭和李靖困惑不解。
“铺设铁轨,可以极大提高陆路运输效率。”李元嘉说。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总算铺好了一小段铁路:
两段一模一样的钢轨平行铺设在地,中间铺枕木。
李靖靠去,左看看又看看,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哦?这两条钢轨是工字型的?”
李元嘉点头道:
“没错,这样就可以卡特殊车辆,不至于脱轨。”
工人又把那辆大车搬了出来,铁盘车轮正好咬合在铁轨的“工字”处。
“机构甚是精巧!”李孝恭赞叹道。
李靖却抱着胳膊不以为然:
“把大车放置在两根手臂粗细的钢筋,真的不会翻覆?”
李元嘉一听乐了,怂恿道:
“都说李药师将军力大无穷,臂有千钧之力。
要不,您试试看能不能把车子掀翻?”
被领导一通爆吹,李靖很是受用,袖子一撸就了:
“区区一辆铁皮大车,何足挂齿?
不是我李某卖弄,就算装满铅块,这车我也照样能......喝!”
李靖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往抬,可大车就像焊在了地似的,纹丝不动!
“等等......一定是我的姿势不对!”
他直接压整个身体,用力一推!
大车的钢板都弯曲变形了,但底盘依然稳如泰山!
“挺好,第一项实验成功。”
李元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笑眯眯地问:
“怎么样,铁轨够结实吧?”
李靖累得气不接下气,只能点头:
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