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租车?”
“出什么车?”
“出租什么?”
三个外乡人同时一呆,七嘴八舌地叫嚷开来。
李元嘉没空搭理他们,直接站在路边手一招。
一辆黄色马车缓缓停靠来,车夫例行公事地问:
“去哪儿?”
“二院!你俩快扶李二车!”
老房一脸不情愿:“怎能让陛下坐来路不明的马车?”
老程直接抬起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谁敢有不轨企图,当我程咬金不存在?”
一行人总算了马车,车夫在前边儿淡淡地说:
“坐稳了!驾!”
一股磅礴的推背感从车座奔涌而来,三人直接贴椅背,眼看路灯飞速地后退。
“我去!何必开得这么......不稳重啊!”老房惊呼。
李元嘉两眼朝天一翻:
“人家要挣钱的,慢吞吞的你养活他啊?”
所幸马车装了避震,加之道路通畅,一路还算平稳。
一路风驰电掣,稳稳当当地开到了第二人民医院门口。
“二十文,请检查不要落下个人物品。”
程序性地念叨完,车夫一扬鞭,潇洒地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面面相觑,李二如获至宝地大加赞赏:
“出租车甚是方便!长安也应该发展这个!”
“您老得病了就消停会儿吧!别指点江山了,真当自己是李世民啊?”
李元嘉无奈地推着三个问题儿进医院。
医院一楼大厅非常宽敞,墙壁刷得雪白,整洁高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
虽然没有醉仙阁那么夸张的水晶大吊灯,但墙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油灯,隔着玻璃发出橘红的光,亮亮堂堂的。
即使是晚,这里也人来人往,并不会冷清。
老房大发感慨:
“这么晚还有这么多病人,看来百姓对医院的需求,不容小觑啊!”
老程则嗅了嗅鼻子,挠挠头不禁纳闷:
“这里怎么一股酒味儿?难道医院也是喝酒的地方吗?”
“喝你妹你个死酒鬼!”李元嘉快被三个活宝搞疯了,口出芬芳:
“这是高浓度酒精,消毒用的!”
四人匆匆来到问诊台,一个胖乎乎的护士正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惜字如金地两字:
“症状。”
呔!大胆刁民,敢对当朝皇如此怠慢!
忍了!
李二老老实实回答:
“头晕恶心,步履沉重,呼吸困难......”
护士肥墩墩的手指一甩,丢过来一块木牌:
“内科三号。”
说完,便不再搭理。
“这?内科是啥”李二一脸茫然。
“内科就是宫中太医署的体疗......”李元嘉无奈地苦笑:
“唉......真不让爷省心,跟我来吧!”
一行人在偌大的医院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大走廊。
走廊尽头开着一扇门,门口摆着一排铁椅子,门也挂了一块木牌,书“内科”二字。
李元嘉一屁股坐椅子:“等叫号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程越来越沉不住气,老房也哈欠连天。
李二不耐烦地抖起脚来,嘴里叨逼叨:
“我真的没事儿了,先回去吧。”
这时,一个浑身汗臭的中年工人走来,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第五张椅子。
老程回头一瞪:“这地方是你能坐的么?”
对方莫名其妙:“我怎么不能坐?医院是你家开的?”
老房赶紧大圆场:“不好意思,我这哥们儿脑子少根筋,别跟他计较。”
“哼!”
老程和工人各自气鼓鼓地扭头,别扭地挨着坐。
这时,李二的兴趣来了:
“兄弟,你来看什么病?”
那工人也不见外,拍拍自己的大肚子:
“头晕乏力,医生说我吃得太咸太油腻,饮食应该清淡些。”
“哦......嗯?”李二一怔。
老房脱口而出:“老哥,看不出你还是富贵人家!”
那位老哥也是一愣:
“富贵个头,我就是个炼焦炭的!娘的,平时就好口话梅排骨,以后只能吃话梅,吃不了排骨咯......”
老哥还在叨咕,但老程和老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瞠目结舌:
一个作坊小工?能吃成这样?怎么感觉伙食比宫里还好啊?!
李二心里更是七八下:
尼玛!在长安,就连专为禁军打造武备的铁匠师傅,每日也不得不为生计奔波!
就这样,还就勉强混个温饱!
小工更是瘦骨嶙峋,一抡锤子就头晕,容易一头栽进淬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