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老苟,死过来!”
崔弘业怒吼一声,二愣子三狗子立刻住嘴了。
苟师爷黑着脸,加快脚步骑到崔弘业身边:
“老爷?”
崔弘业气鼓鼓地说:
“一会崔府,你冒充大夫。如果我哥还没死,你就用枕头送他一程!”
虽然吸饱了民脂民膏,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因为媳妇柳氏迷了扬州舶来的精巧玩意儿,他也迷了扬州的烈酒。
而这些透明blingbling的东西,可不便宜!
再不把大哥的田园美宅拿到手,他就要破产了!
要,想要,立刻就要!
一想到坏他好事的侄女崔莹,他就恨得牙痒痒!
今天,一定要摊牌了!
崔师爷一下子就窜稀了:
“老......老爷!那是豌豆疮......”
“嗯?你敢不听话?”崔弘业狰狞地说。
苟师爷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我是说......
让二狗子当我助手,让他来吧!”
“随你!”崔弘业没好气地挥挥手:
“踏马的!崔莹那小逼崽子竟说本大爷离了大哥不行?
屁话!他姓崔,老子就不姓崔了?
老子还真不信,崔弘道死了,天就会塌下来!”
苟师爷拉到个替死鬼,稍稍松了口气说:
“宿县那不长眼的县令还在找我们收税,请问......”
崔弘业不耐烦地说:
“收的不是人头税吗?就说我们庄园只有一个人,赏他几斤米得了!”
苟师爷支吾道:
“可县令说,因为水灾府库空虚,需要多收点......”
“就让他找那群农民要钱去!
老子就不信了,那群穷鬼狡猾得很,肯定还藏着粮食!
让老子来当县令,石头都能榨出油来!”
崔弘业狞笑着说,一路来到崔府。
崔府大门洞开,小妾、奴婢和佣人得知老爷染了豌豆疮,都逃命去了。
安氏和崔莹成天以泪洗面,照顾老爷,也没心思打理府邸。
大夫来了一趟又一趟,但崔弘道的病还是一天天恶化下去。
崔弘业带着打手直接闯到卧房门前,大声嚷嚷:
“嫂子!我来给大哥看病了!”
安氏正坐在门口打盹,一下惊醒,看见周围站着一圈活雷锋,心里发怵,警惕地问:
“小叔子来看病,又不是来打仗,何需带这许多人马来?”
“这......”崔弘业一下子脑袋短路了,索性耍起赖来: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神医,今天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这时,十岁的崔莹一脸憔悴地从卧房走了出来,平静地说:
“父亲刚入睡,请不要吵闹,保持安静。”
崔弘业一看见自己的小侄女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扯着喉咙大喊:
“我给哥哥看病天经地义,你们两个蛇蝎女人阻拦,就是要害死他!
小的们,!”
打手听令,一拥而。
母女二人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穷凶极恶,被轻松反剪双手,摁着跪在地。
崔弘业得意洋洋地走到两人面前,说:
“嫂子和野男人通女干,霸占崔家产业,害死我大哥!
等大哥魂归故里,我就把你扔进井里,下去给他赔罪!
至于我亲爱的小侄女......”
他蹲下来,捏着崔莹的下巴左看右看,露出银笑:
“是个美女胚子,可惜会说话。
舌头割了,卖去教坊!”
“呸!”崔莹直接冲二叔脸就是一口唾沫。
崔弘业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巴掌,把小女孩像破布袋一样扇飞出去。
“槽!没大没小的东西,敢吐老子口水!”
崔弘业穷凶极恶地走前,一脚踩住了侄女的脖子。
“不要!”
安氏发了疯似的要冲去,被三狗子一拳打中胃,瘫软地倒下。
崔莹连一口气都喘不,但还是挣扎着扭出一个挑衅的笑脸。
崔弘业看得心烦,瞄准喉咙口,抬脚就要重重跺下去。
“老二......你不是要给大哥我看病吗?还在等什么?”
卧房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崔弘业轻哼一声,总算放开了崔莹,向苟师爷使眼色。
苟师爷又给刀疤脸二愣子使眼色:
“你跟我一块进去!”
二愣子傻呵呵地问:
“你一个人还闷不死一个痨病鬼?”
苟师爷骗他说:
“立首功有赏钱,你不要我要!”
二愣子一听急了:
“我要!我要!”
崔莹已是珠泪连连,向着卧房哭喊:
“爹爹!他们是要害你啊!”
过了半晌,里面传来一声叹息:
“唉......这都是我自己亲手造的孽......
害了一方百姓,也终于害了我自己!报应啊!”
崔弘业听了有些不爽,催促道:
“你俩还等什么?快进去动手!”
这时,崔府前堂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
“里面有人吗?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