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皇城里有灯会。你上次没看见那么美的灯会,这一次,我带你去看看吧。”马进中对韩术清道。
韩术清正在批折子,头也不抬,道:“还有好多折子要批呢。”
“你说你皇兄也真是的,为什么把那么多折子给你批啊。”马进中抱怨道。
“因为又多又烦,他才不愿意批的呗。”韩术清道。
“唉,不管了,别批了,晚上带你出去玩。”马进中托腮,站在旁边。
“皇姑!”韩七七突然冲了进来。
这孩子自从知道了韩术清,便十分喜爱这个皇姑。
“皇姑,今天晚上,你们这的皇城有灯会,我在西丹还从来没见过,你带我去玩好不好?”韩七七趴到她面前,道。
“别老是叫皇姑,皇姑。听着显老。”马进中嫌弃的眼神。
韩七七望了望他,问道:“你谁呀?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是在我皇姑身旁?”
“我是你皇姑夫!”马进中突然来了一句。空气仿佛安静了。
“你干嘛呀?”韩术清责怪道,“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你侄子论辈分是比你小一辈,但他比你略大。连术辰都不算小孩子了,为什么他还算小孩子?你偏爱他?”马进中道。
“我……”韩术清被说得语塞,转向韩七七道,“七七,姑姑带你去。”
“你这摆明了想气我!”马进中吼道。
“气你如何?”韩术清问。
“我……”马进中气得将她拥入怀。
“你干嘛?!”韩术清忙道,“当着孩子的面干这种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都几岁了?”马进中道。
“没事没事,”韩七七摆手道,“我先走了,我不打扰你们了,皇姑夫你继续。”说着,便转身走了。
马进中刚要做什么,韩术清便道:“别别别——我还要批折子,搞不好我晚上就出不去了!”
马进中只好放手了。
“唉,要是我有个分身就好了。分身批奏折,真身出去玩。”
夜幕降临,皇城的灯会还是那么热闹。
韩术清一行人更加热闹。卫晗、马策、李观都在,陆琛带着陆之狐两人自己逛去了。
李观顺手买了一个糖画,递给了韩术清,道:“术清,糖画,之前你超级喜欢的。”
韩术清笑着接了过去,道了声:“谢谢。”
刹那间,韩术清手中的糖画被人一把夺过。
韩术清转身见是马进中。
只见马进中面无表情,众目睽睽之下,随意地将糖画扔在了地上,道:“哟!掉了,真是不好意思。术清,走,我给你重新买去。”
说着,拉走了韩术清。
“我这皇姑夫是醋包吗?”韩七七问。
“我觉得在醋包前面加个‘大’字,表达效果会更好。”马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觉得有道理。”韩七七道,“兄台,我见你口吐不凡,是否有意与我结交?”
“愿意愿意。”马策道。
“策兄,”卫晗道,“你太会交朋友了。”
马策笑笑,对七七道:“你是我表嫂嫂的皇侄吧。”
七七道:“你是我皇姑夫的表弟吧?”
两人握手。
韩术清被马进中拉着,忽而转身,望见卫晗腰上系着一块明晃晃的腰牌,仔细看来,觉得有点熟悉。
“你在看什么?”马进中问。
“卫晗的腰牌,你见过吗?”韩术清道。
“他是那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马进中道,“他说,再难过的日子,他也没舍得把那腰牌当掉。”
韩术清转过脸来,发现他正在盯着她看,便问:“你在看什么?”
“你的眼睛。”他浅笑着,道,“太好看了。”
韩术清低头,脸一红。
“到时候,彩云和流风的婚事,便和我们一起吧。”马进中道。韩术清点头。
“还有东宫有个宫女叫诗琦的,”马进中道,“你把她弄到你身边来,然后和你一起来将军府吧。卫晗他……”
韩术清点头。
“术清,”马进中道,“春风十里,又如何?夏雨不歇,又如何?冬寒刺痛,却是邂逅之时。秋衰零落,却是情缘之际。”
韩术清笑着道:“为什么是我?”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此世,非你不可。”他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她道。
他接:“曾经沧海难为水,却除巫山不是云。”
韩术清笑脸盈盈。
马进中又道:“下次记得去月老祠还愿去。”
通常在这种外面最热闹的时候,最为冷清。
宣政殿。
殿中空荡荡的,只有李贞与韩步原二人。
李贞为他把脉,而他却不敢望她。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李贞收了东西,做礼道:“皇上身体并未碍,下官告退。”
“不!朕有病!”韩步原不想让她走,竟慌不择言。
过了脑子后,才发现不对劲。赶忙改口,道:“朕的意思是,请李太医仔细帮朕瞧瞧。”
李贞微微蹙眉,感到为难,道:“皇上,您真的无碍,恕下官无能,还请皇上另请高明。下官告退。”
门外的淡尘感到无语:皇上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李贞走吗?
“站住!”
淡尘正想着,殿内传出来一个声音。
李贞站住脚,转身低头做礼,道:“皇上,下官……”
“朕批折子批得肩膀痛,”韩步原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道,“过来给朕揉揉肩。”
李贞只是一个女医,而非宫女,这不是她分内的事,韩步原有点担心她是否会拒绝。
她却低头放下了药箱,默默地走到他身后,跪了下来,为他揉肩。
“皇上,下官记得,公主殿下已经将折子都批完了,您哪来的折子让您肩膀痛?”李贞一开始便心存怀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忍不住问了。
韩术清:怪我咯?
听得门外的淡尘忍不住扶额。
韩步原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揭穿了,却仍是坚持厚脸皮,道:“朕这是勤政。”
李贞意会地点点头,道:“皇上勤政可是害了公主了。公主这几天可是和皇上一样肩膀痛得不得了。”
“是吗?”韩步原心疼自己的皇妹,但又不想自己来批那烦人的折子。
养妹千日,用妹一时。
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眼看就要送给别人了,还不能为自己多批点折子?
“我说……”不知何时,韩术清与马进中一同坐在了宣政殿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