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菲菲在南清突然靠近的时候吓了一跳,看见他的脸,满脑子都是刚才南言的那句“定情”,脑子里一团乱,甚至都忘了做出反应。
南清蹙眉,到底记挂着她如今身体很差,探了探君菲菲额头温度,见她不烧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红?身上怎么这么多汗?”
“不是”君菲菲心中尴尬,扯出一个笑来,双手给自己扇风,眼睛却是从南清的腰间的桃木佩上划过
“不是,臣妾就是觉得这殿里……有点热……”
“热?”南清疑惑,有些莫名其妙。
这天气竟然还能说出热来?
昌临国带来的“歌舞团”经过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又跳了一支新的舞蹈,君菲菲眼睛一亮,连忙拉开跟南清的距离,一副专心看表演的样子,只是脑子中,这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她的心思是被殿内一阵压了声音的惊艳的呼声给叫回来的。
君菲菲有些好奇的看向场上,与方才衣袂飘飘的舞女的舞衣不同,场上突然上场的人一阵飘逸劲装,英姿飒爽之时却又很好的勾勒了她的身形,手持手鼓,从一众陪衬般的舞女上空直接飞身而入,好像花蕊一般落在场上。
一舞倾城啊。
见到她的一瞬间,君菲菲脑子里蓦然出现这一句话。
她不知为何,看到面前女子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偷偷摸摸的往南清的方向瞥了一眼,却正好撞上了此刻南清看向她的眼神。
君菲菲连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轻咳两声,坐直了身子。
一支舞蹈结束之后,其他的舞女都陆续退场,只留那一个一身劲装舞衣的女子留在了场上。
奏乐声结束后,君菲菲正打算仔细看看刚才因为离得远看不清的那女子的脸,却突然听见身边的南言极为意外的声音传来。
“怎么是她,她怎么也来了?”
君菲菲心中有些疑惑,刚想询问,场中央的女子就已经盈盈行了一礼,“鸾儿见过陛下,阿清哥哥,你可还记得鸾儿?”
阿清哥哥?
君菲菲迅速看向南清,叫的这么亲密,这两人认识?
她心中才有所卸下的屏障又默默地加厚了一层,等着南清的回答。
看着女子的表情,满是思念与埋怨之意,南清该不会是……始乱终弃吧。
君菲菲的脑洞逐渐开始越开越大。
身边的南言听到那句“阿清哥哥”差点没被恶心过去,南清神色微变,强忍着对那句“阿清哥哥”的生理性厌恶,沉着脸开口,“清鸾公主为我傲天专门献上一舞,有心了,入座吧。”
孟清鸾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往上位的君菲菲的位置扫了一眼,不甘心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哥哥在,等过了今晚,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了,而南清,也会是她的!
这般想着,孟清鸾脸上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些许。
君菲菲被刚才孟清鸾那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的有些意外,了然的看了一眼南清,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又是为了男人啊。
南清察觉到君菲菲的眼神,连忙回头有几分急切的解释,“菲菲,你别多想,我跟她不熟。”
君菲菲点点头,早在刚才南清直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开口让她入座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是真挺不熟的。
只是人家昌临公主心中却是未必这样想,君菲菲一边接受孟清鸾眼神的洗礼,一边悠然自得的吃着葡萄。
反正看她又不至于少块肉。
“南言,你们和着清鸾公主认识?”
南言神色微变,回忆起当年,神色不爽,“认识,小时候昌临国送了她来傲天小住过一阵,这女人,当年就目中无人,皇兄当年就不愿意搭理她,如今她还能厚着脸皮往上凑。”南言冷哼一声,神情满是不屑和嫌恶。
君菲菲敏锐的察觉到当年几人的事情许是有猫腻,刚想继续八卦一下,就见南言留在外面的大宫女突然有几分慌慌张张的进来找上了南言。
“公主,不好了,素仁宫走水了!”
南言神色一愣,“你说什么?什么走水了?!”
宫女极为着急,恨不得上去摇主子一把把她摇清醒了,“素仁宫,殿下您的寝宫着火了!”
说完了还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殿下您有先见之明没在宫内。”
南言也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谁烧的?赶快救火啊你们!”
她素仁宫防火措施一向做的很好,更何况宫里还有个小湖,怎么可能一下子说烧就烧了。
君菲菲这边因为素仁宫被烧一事有些骚乱的时候,殿中昌临使臣的席位上也开始乱了起来。
孟徴突然起身发难“南清,今日昌临来你这儿朝贡,那你们在二十多年前,在漠北的欠下账也该还一下我昌临了吧。”
随着他的话落,一小队身着昌临军服的士兵鱼贯而入,包围了整个隆德殿。
场上的大臣一阵混乱,当日围猎之日,并非是所有的大臣都有资格随行的,他们对围猎之日发生之事知之甚少,都本以为是单纯的参加一个国宴而已,却都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事。
君菲菲扫了一眼底下混乱的人群,磕着桌上的瓜子,静静的看着南清和孟徵对峙。
她穿越过来并没有继承到原主的记忆,什么二十年前什么欠下的账,对她而言都是完全陌生,在整个隆德殿中,君菲菲才是那个真吃瓜群众。
虽然别人心中都是一阵担忧,但君菲菲虽然同样也是知之甚少,但却对今日的宫变半点也不担心。
就南清如今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她都绝对能断定,南清估计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或者说,他还留有后手。
君菲菲默默的看了一眼此刻以为自己掌控了局面笑的春风得意的孟徵,心里面默默为他点了根蜡,一会他估计会死的很惨。
这般想着,君菲菲顺手抓了一把瓜子递给了南言:“吃吗?”
南言:……
虽然知道你不担心,可是好歹你也装一下样子吧。
她爽快的从君菲菲手中接过瓜子,“吃。”
南清依旧稳坐在龙椅上,连手中端着的那杯酒都丝毫未动,悠然的抿了一口之后才放下酒杯,孟徵被他的这沉默弄得心中有些不安,厉声道,“南清,你若是不想还我昌临的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南言在后面听着孟徵拿着二十多年前的事为要挟,忍不住啐了一口,“呵,真不要脸。”
“怎么一回事啊?”君菲菲趁着南言激动地时候顺口问道。
南言许是正在正在气头上,都没注意道君菲菲话中的不对劲。
按理说二十多年前,虽然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可是当年昌临与傲天两国之间的恩怨,君菲菲身为君老将军惟一的女儿也绝对不至于一点也不知道。
只是南言并未在意到这一点,对君菲菲解释道,“二十多年前,傲天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旱灾,朝政不稳,昌临国趁虚而入,攻占了我傲天塞上上万亩良田牧场,父皇派君将军和郑将军率军北上,收复失土,两位将军用兵入神,一年后,才终于收复了失土,将昌临赶回了他们的大本营,昌临元气大伤,没想到休养生息二十多年后,还是贼心不死,二十多年前的事,到了他们嘴中,反倒成我们欠他们的了,谁家打仗不死人牺牲?真不要脸!”
君菲菲听了来龙去脉,再看如今场上孟徵口口声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模样,也是委实被她们的厚脸皮给惊住了,点点头,“嗯,果真不要脸。”
南清手中把玩着小巧精致的琉璃盏,似笑非笑,“不客气?昌临太子好大的口气啊,带着昌临的兵围了我傲天的皇宫,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我傲天是要亡国了呢?”
孟徵以为场上的局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淡笑一声,压根没把南清格外镇定的反应放在心上,起身朝“田川”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按照原定的计划再走了,接下来,便是由田川跳出来逼着南清禅让了,事成之后,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傲天塞上九州,想到这儿,孟徵脸上不由得更是浮现出笑意。
他对“田川”做了个请的手势,“田大人。”
只是没想到,面前的“田川”却压根没理会他,孟徵有些意外,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田大人,你……”
若是没有田川跟他里应外合,就他这点昌临的亲兵,如今怕不是赶上来给人家送人头的。
虽然在两国交界处昌临已经布下重兵,可到底远水治不了近火。
他咬牙低声在田川耳边威胁,“田大人,你我当初往来的书信,徵可是一封不少的都留着呢。”言外之意,你若是敢背叛,我定然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孟徵威胁之际,隆德殿外便响起了一阵厮杀之声,短暂的厮杀声之后,禁卫首领进店来报:“陛下,殿外叛军已经尽数伏诛。”说着,充满杀意的眼光看了一眼孟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