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技压群雄(1 / 1)只逍不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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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庄?喂,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啊,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这女娃看起来年纪还不到二十,这架势是要接擂么?”

众人纷纷议论着。

别说台下的一众江湖人物,就是两门三宗的几位带头人,对这“财神庄”也是头一次听说。但珠玉在前,有了神秘人的高调亮相,哪怕这财神庄是个九流的小山庄,该给的颜面也是要给的。

段天澜换上了一副笑脸,再次抱拳。

“久仰久仰,绅儿小姐,此次出面不知贵庄庄主可有交代?”

陈绅儿一愣。

“我就是‘财绅庄’的庄主啊。”

段天澜一呛,没想到陈绅儿如此年轻,便成了一庄之主,而且还有神秘人这等身手的属下,心中不敢小觑。

“恕段某唐突了。适才我等共同推举贵庄的魏无颜前辈为‘武林盟主’,奈何前辈不愿擅专,烦请陈庄主体会我等真心,规劝前辈几分,段某在此谢过了。”

“他不爱干的事儿,谁说也没用,而且你没听到嘛,他说让我来当这盟主,你们非要推举他是瞧不起我咯?来嘛,江湖儿女,别废话,手底下见真章,我能上这擂台,也没想着依靠谁的威风。”陈绅儿也不客气。

“这……”段天澜被陈绅儿噎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单亦如,不知该如何拿捏。却见这戴着面具的单亦如哪里有心思理他,一双贼眼不自觉的往自己刚收的便宜徒弟腿上瞟呢。

再同其它各家领头人纷纷对望一眼。齐玉恒则开了口。

“难得陈庄主肯赏脸赐教,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也并非那见识浅薄之人。如此便依陈庄主,按江湖规矩来,若是你胜了,这盟主之位我等也都心服口服。”

“嗯,说的这么好听,那就你先来吧。不过事先说好,派出你们最好的高手来,能代表门派的那种,别阿猫阿狗的跳上来,本庄主可不接车轮战,三万多人我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狂妄,非常之狂妄,简直视天下英雄于无物,这让齐玉恒,秦锦年,薛书道三人脸上觉得火辣辣的。尤其是齐玉恒,还被点名挑战,这脸可丢不得。

点了点头,连说了三声好,齐玉恒脚下一踏,飞身跃上擂台。

“齐某便代表翎门,来领教陈庄主的高招了。”言罢,齐玉恒抽出了一管玉箫。虽然这些人未入萧岚谱,但毕竟是江湖上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陈绅儿身为这“百晓行走”岂能不知这齐玉恒的看家手段?

一曲“断浪销魂曲”,能让人的情绪随着曲调起伏变化,内力修为越高者,受影响越大,除非内力心性远超吹曲之人,否则很难不受影响,属于一种“催眠”功法。而这玉箫也不是那么简单,萧内藏剑,乃是一柄诡谲多变的兵器。

“呦呵,没想到本庄主扬名天下的第一战,居然要烦请齐门主为小女子‘含上那么一段玉箫’,真是三生有幸啊。”陈绅儿打趣道。这句话说得单亦如差点儿笑出了声,而董碧婷的脸色则黑了下来,明显不悦,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借着不久前单亦如和卓清瑶的事情在嘲讽。

“哼,陈庄主的嘴上功夫倒是了得,就是不知道能否听得完齐某的一曲了。”言罢,齐玉恒开始吹奏起曲子来。

陈绅儿嘴上虽花花,但内心里还是警惕的,她这也是和单亦如学的,开战前先气对手一气,饶是她没有单亦如那“惑心”的本事,但也聊胜于无,这不,齐玉恒急了。

反观陈绅儿,则突然眼神发直,整个人的表情变得麻木了起来,这是着了道了。齐玉恒心中一喜,果然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不光如此,陈绅儿居然随着音乐的起伏,翩翩起舞……这舞姿虽算不得多明艳绝伦,却也是上乘水准,没想到陈绅儿还有这本事。

“哎呀,这绅儿大意了,这就着了道。不行,下场我上吧,非把这齐玉恒插个通透不可。”兀术狼见陈绅儿的异状有些急了。

反观宁宇,老神在在,一点儿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陈绅儿不断在擂台上跳着,哭着,笑着,旋转着,仿佛忘情于天地之间。那齐玉恒仿佛故意要羞辱陈绅儿一般,也未出手偷袭,曲声不断变换,仿佛意犹未尽。

旋转中的陈绅儿在接近齐玉恒一段距离后,突然化为一道残影。

“啊……”还在得意的齐玉恒居然倒飞出了擂台,压倒了擂台下一票观众!

直到被人扶起来,还是一脸懵,难以置信的看着擂台上歪嘴邪笑的陈绅儿。

“你你你……你怎么没受我‘断魂曲’的影响,这不可能!你年纪轻轻,难道有历尽人间沧桑的心性不成?”齐玉恒想不通。

“哦?你说啥?”陈绅儿把手探入耳中,拽出了两坨棉絮状的东西,合着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耳塞,堵住了耳朵。

齐玉恒气得快要吐血。此等卑劣伎俩,他居然失察,“断浪销魂曲”能成为翎门的看家本事,肯定不是堵上耳朵就能防止干扰的,人体中的水分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水又是声音最好的传播媒介,之所以叫“断浪销魂曲”,是因为此功法修习的时候要面对波浪滔天的大海,以曲声能控制海浪的起伏波折方为小成,大成境界,劈波断浪绝非危言耸听。

但由于陈绅儿入戏太快太真,真到她的舞姿完全是配合着曲子的转承启合,这才让齐玉恒信以为真,没使出全力。生怕真的伤了陈绅儿,那神秘的魏无颜找自己晦气。又见陈绅儿年少,所以犯了习武之人最大的忌讳,轻视了对手,才让陈绅儿有机可乘,一招建功。

“齐门主,承让了。下一位!”也不给齐玉恒废话的机会,陈绅儿抱拳施礼,自顾自的宣布了结果。当然这一局陈绅儿自然有着讨巧的成分,从小在摘星楼所学,尽数派上了用场,无论是音律,舞蹈还是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后面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高手的挑战,万一真蹦出来个兀术狼之类的这种名不经传的黑马来,过早的暴露本事,岂不是要栽跟头?至于手段是否光彩,他人的评论,自己的颜面神马的,初出茅庐的陈绅儿,哪里管这些?

“哼!”齐玉恒虽然心中不服,但天下人看着,他也没那面皮反悔食言,如果刚才是性命相搏,这次偷袭成功很可能他已经身首异处了。拱了拱手,算是认输了。

单亦如一撇嘴,不自觉嘟囔了一句“切,一个大男人,放着那么多功夫不练非学女孩子家‘吹箫’?”

台下的兀术狼,则高兴的冲着陈绅儿吹了个口哨,宁宇则是笑意盈盈,早就猜到了陈绅儿的算计,也比了一个大拇指。

“哈哈哈,没想到,陈庄主倒是机敏过人。下面就由秦某来领教高招了。”玉轩宗的秦锦年笑着走上了擂台。

“请!”陈绅儿这才拉开了架子,打算实打实的动手了。

“喝!”只见秦锦年暴喝一声,整个人仿佛小了一圈儿,但结实了许多,脚下地面都被蹬出了个深坑,仿佛一头石狮子一般直冲过来,速度奇快。

“啪……”一声气爆之声,陈绅儿心中不免几分惊讶。这秦锦年的硬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适才她还只是试探性的运用了炫鞭腿中的一招泄力,两人擦过一招,居然震得陈绅儿脚踝发麻。玉轩宗的拳脚硬功果然名不虚传。

一招未建功,秦锦年则再次贴身攻击上来,也不见用兵器,拳脚膝肘尽为他的兵器。只要挨结实一下,少说也得骨断筋折。

擂台上,秦锦年仿佛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逼着陈绅儿在擂台四周不断游走,辗转腾挪。幸亏炫鞭腿主修这脚下功夫,天下间除了飞贼单亦如,还没人能在轻功身法上从炫鞭腿下讨到便宜。

奈何场地受限,陈绅儿辗转腾挪间也不得不接上这秦锦年的几下拳脚,当真是够硬,而陈绅儿反攻的几招,击中这秦锦年仿佛根本无效,和打在石头人身上一般坚硬。

“天下硬功,必有罩门。”陈绅儿脑海中响起萧美华当年传授自己武功时说过的话。而她这看似狼狈的避战,实际上是在寻找这秦锦年的罩门,奈何每人的经脉不同,练硬功的人的罩门也不同。

陈绅儿屡屡反攻,都攻击着秦锦年不同的身体部位,甚至不厚道的连“撩阴腿”也尝试过,被萧美华誉为对敌天下男子“屡见奇效”的这看家本事都没能建功,陈绅儿也着实头疼了一番。陈绅儿其实也发现了秦锦年功法的一个弱点,便是内力消耗很大,如此硬功状态必定不能持久。但要拖垮他这种程度的高手,怕没有个小半天也不现实,况且陈绅儿的内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在场之人无不为擂台上狼狈的陈绅儿捏了一把汗,那细胳膊嫩腿儿的,只要一个不小心被秦锦年击中,估计就起不来了。

终于,陈绅儿发现,每每攻击秦锦年的头部时候,他均是低头直接用额头迎上,那头是真的铁!绝对是苦下过功夫的,这人为何要着重在头顶下苦功?陈绅儿突然有了个推测。

只见她高高跃起,那秦锦年则是突然低身转头,用诡异的姿势观察着陈绅儿的行动。

“找到了!”陈绅儿心中确定。此时那秦锦年居然也在寻找,找陈绅儿的下落点,猛冲过去,这一下陈绅儿是避无可避了,挨结实了,就算不死,被撞飞擂台外是铁板钉钉的了,说不得还得伤筋断骨的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了。

就连秦锦年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心中暗叹陈绅儿的对敌经验还是不足,高手过招岂能轻易起跳,除非她会飞,否则落点绝对是对手攻击的最佳机会。

就在众人都认为陈绅儿要败了的时候,单亦如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只见陈绅儿双脚凌空一踏,下落的轨迹突然一变,整个人仿佛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低头冲撞的秦锦年右侧,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倒勾轮踢,脚脚命中这秦锦年的下巴,这招叫“足扭乾坤”。虽然对练硬功的秦锦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却见他瞳孔放大,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下一脚,陈绅儿则使出了一记凌空横扫,正中秦锦年的喉结!

“咳咳……”被踢中了喉结的秦锦年,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喉结,说不出的痛苦神色。原来,他的罩门在喉结。

只见这秦锦年抬头望着陈绅儿,满眼的不可思议神色。

“哼,硬功虽强,却有罩门,弱点太明显,一旦罩门被人发现,一甲子的功力也都白费了。这功夫不练也罢。秦锦年,你若不败,则可能永远不败,一旦败了,以后天下能胜得过你的人,便多了。适才要不是绅儿脚下留情,此时的你非死即伤。”单亦如也不客气的点评着。

秦锦年岂能不知他这硬功的弱点?缓缓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秦兄不必妄自菲薄,凭你的功夫,这天下人就算知道了你的罩门,想伤你也不容易,何况你多年苦练头上硬功,不就是为了某天被人识得罩门得以应对么?”薛书道开口宽慰道。

这秦锦年才缓缓抬起头,恢复了几分掌门人的气度,起身冲着陈绅儿抱拳施礼,喉咙受伤的他,一时无法开口,算是认输了。

“秦前辈,承让了。”陈绅儿也没托大,抱拳还礼。

“想不到,陈庄主年纪轻轻,居然得了萧主管的的真传,身手了得,薛某佩服!”见秦锦年落败,身为至交好友的薛书道,也不得不上台了。不料此人倒是见识不凡,尽管陈绅儿已经尽力藏拙了,却还是被人看出了门路。

“薛宗主好眼力。”被人看了出来,陈绅儿索性也光棍儿,没多辩解什么。

“果然是‘炫鞭腿’。不知令师尊如今风采依旧否?她可是我辈江湖中,多少青年俊杰的心中女神啊。薛某不才,当初也是令师尊众多的追求者之一,时光如梭,一晃居然十几年了。”没想到薛书道上了擂台没动手倒是寒暄了起来。

“有劳薛宗主惦念,姨娘身体安好,风采依旧,只要薛宗主您舍得银子,摘星楼随时欢迎您大驾光临。不过我并非姨娘的入室弟子。”陈绅儿好像猜到了薛书道打着什么算盘,索性挑明了身份。

“哦?不怕陈庄主见笑,薛某就算舍得银子,也不敢去摘星楼走上那么一遭啊,贱内的脾气,可是甚于猛虎啊!”薛书道说了个不痛不痒的冷笑话,随后话锋一转。

“不过,据薛某所知,天下间能如此称呼萧主管的,貌似只有魏楼主年前所认的义女,邀月公主一人,不知您和这邀月公主,有何渊源啊?”果然在这儿等着陈绅儿呢。天下人尽知,这摘星楼“只做生意,不问江湖”。所以陈绅儿这次争夺盟主之位,用意如何,便值得推敲了。

“邀月公主么,自然是我在京城和摘星楼的身份。而陈绅儿,则是我的本名。”陈绅儿淡淡笑道。

这个消息足够震撼,没想到这陈绅儿就是邀月公主,众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如此,争夺这盟主之位,要是摘星楼的意思,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惹人嫌了。就凭萧美华这三个字和公主您的身份地位,这盟主之位,您是众望所归,薛某代表墨澜宗,愿听盟主差遣。”这话说得陈绅儿心理别提多别扭了,顿时对这薛书道的小聪明万分反感。

“薛宗主,您还不老,怎的忘性如此之差。适才我说过,今日的比试,乃是以‘财绅庄’陈绅儿的身份来竞争,与摘星楼,华姨娘无半分关系,更没有朝廷的公主身份。若是您胡乱扣帽子,回头朝廷和姨娘不高兴了,这事儿我可帮不了您啊。”陈绅儿反将一军,索性就搬出了两座大山压了过去。

只见薛书道脸色一变,这两座大山他可背不起。连忙换了套说辞。

“当真是有气魄,既然如此,薛某依旧不改初衷,这场比试便罢了,就当薛某认输,墨澜宗愿意支持您做盟主。”这是认怂了。

“别啊,薛宗主,您这一认输,仿佛坐实了我是靠着公主身份,顶着华姨娘的名头在江湖群雄面前作威作福了。绅儿虽初涉江湖,却也知我江湖儿女的傲骨。今日上台,便是抱着‘技压群雄’的目的。两门三宗有两家我已经比试过,还剩三家,岂可不战而降?如此日后贵宗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也不怕天下英雄们耻笑?”陈绅儿话说的不客气。

薛书道的脸色不好看,本想着抱个大腿,见风使舵,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落了个下乘。看来不出手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不行了。

“既然陈庄主执意如此,薛某只好奉陪了。”言罢,薛书道缓缓抽出了佩剑。居然是一柄木剑。墨澜宗的剑术天下闻名,草木尽可化剑伤敌,哪怕是一柄木剑,陈绅儿也不敢小瞧。

“请!”陈绅儿认真道。

“看剑!”薛书道飞身抢攻……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被点破了身份的陈绅儿不再藏拙,反而存了心思要立威,那种暗中受着两门三宗摆布的傀儡盟主,她陈绅儿岂能做得?不出十招,薛书道便被折了木剑,击飞出擂台。众人无不哗然,没想到这陈绅儿当真武功了得,有狂傲的资本。

没有理会薛书道此时的感受,陈绅儿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管你心中是否愤恨服气,不服就打得你服。

“段门主,是否要上台赐教?”陈绅儿转头问道。

只见段天澜此时有些嘴里发苦,他哪里看不出,自己绝对不是陈绅儿的对手,可陈绅儿刚才的话说得太狠,也不敢认输,说不得要上去被修理一番了。

“对了,段门主和董宗主方才比试过,此时元气大伤,若是再来接战,未免有失公允,不知贵门弟子,是否有能代表百兵门应战的?”不料陈绅儿话锋一转,倒是给了段天澜个台阶下。

“谢陈庄主体谅,如此,我便派门中弟子代表百兵门领教您的高招了,还望陈庄主手下留情。”段天澜对陈绅儿的态度更加恭敬,尤其在得知了她邀月公主的这一身份后,且不论这朝廷背景,就摘星楼的掌上明珠来说,段天澜哪里敢得罪,巴结都来不及呢。虽说什么“只做生意,不问江湖”,但这超然的地位,没有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滚出来,谁认这帐呢?他是少有的明白人。

果然,段天澜从弟子中派了随便派了一名,应付了事。这让陈绅儿对段天澜的评价反倒弱了几分,此人太功利,太睿智了,恐怕此生摆脱不了身份和地位的束缚,将来成就自然不小,但必定有限。但就冲他有几斤正气风骨,陈绅儿也不讨厌。

董碧婷也不傻,自然也是派了宗门弟子,走了个过场。如此,剩下两场陈绅儿算是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诸位,可还有愿意上台挑战的?”段天澜高声问道。

台下一片寂静,虽说对陈绅儿出任盟主,各人心中肯定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但人家今天也是实打实的“技压群雄”,这在江湖中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知何人带头,高喊了一句“陈盟主。”三万余人纷纷应和起来。

“陈盟主……陈盟主……”

而陈绅儿此时,也不免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人活一遭,该惊艳的时候,是要惊艳的,哪怕只是惊艳了须臾,至于那些淡漠,便留给更多的柔情岁月吧。

陈绅儿享受着属于她的辉煌时刻,享受着她人生中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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