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趁热打铁让碧鹤对吕氏说:“为了众位伯母婶婶的名声,也为侯府中的下人们能各行其事,若需要买卖丫鬟动用府中银钱,定要主母同意才行若是各人使用的丫鬟不够,各院也可自行用私房钱买,但不能随意卖出各院不可轻动府中银库,不可私拿私扣府库钥匙,无中馈之权者只能建议,不得擅拿主意,诸如喜宴、年节、生日贺礼、进宫赴宴等事,皆不得擅专。”
吕氏“咿呀”一声,怔怔地看着躬身等她示下的碧鹤,心道:“这不是就差将葛眉筱的名字说出来了?还连带着老太太,染儿怎么这么大胆子,我让她震一震葛眉筱以解燃眉之急,她这是要斩草除根?”
楦晖堂里站着的大丫鬟们确实高兴,人人脸上得意,憋了这十几年,终于扬眉吐气了,比林墨栩成婚还高兴,期盼吕氏快些点头同意三姑娘的建议,那以后她们长房在侯府就是真的长房了,就可以横着走了,看谁敢欺负。
吕氏点点头:“可这”
这样一来对长房百里无一害,可以未免太霸道些了吧。吕氏犹豫不决,总怕太过苛待其他几房,尤其是六房,如今六弟妹有孕就要临盆,正需乳娘,此时不让随意买进下人怕是不好吧。
吕氏终究没有点头,带着人亲自到花厅来了。
墨染、墨琬、墨宪没想到吕氏会过来,三个人正商量怎么给老太太回话,听碧鹤说“大奶奶来了”,都忙起身来迎。
林墨宪还未到门口,墨染、墨琬才站起来,吕氏已进了花厅了。
吕氏看他们慌里慌张地样子,不觉好笑,忙摆摆手:“厨房新做了点心,给老太太送去一些,剩下的给你们吃。”
林墨宪忙伸手接过食盒:“谢谢大伯母。”
吕氏笑:“你这孩子,谢什么。”
林墨宪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低头侯在一旁。
墨染、墨琬笑着道谢,问“大伯母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吕氏转身看看,她身后的下人们都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林墨宪身边的两个贴身小厮也退了出去,墨琬的贴身丫鬟六儿也退了出去,唯有碧知怔怔地看着她们,冷不防被碧鹤紧紧拽着袖子拉到外面去了。
碧知被拉出屋子后仍扭着脖子往里面看:“大奶奶不会让咱们姑娘将事情都担了吧?几个奶奶都说姑娘们是娇客,只要不闹出府去老太太都不会罚,那大奶奶一向”
碧知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贴着碧鹤耳朵说:“一向中规中矩,说白了就是不敢惹二奶奶,这回不会全推到咱们姑娘身上吧?”
碧鹤摇头:“还有四少爷、五少爷、四姑娘呢,不会的。”
碧知一急:“两位少爷怎么会掺和进来,这是内宅的事,怎么也扯不上,四姑娘有就当没有,再说老太太多喜欢四姑娘,对咱们姑娘就不怎么待见。”
碧鹤想了想摇摇头:“大奶奶是个厚道人,不会这么做的,再说还有四奶奶和咱们奶奶呢,府中事本来就归大奶奶管,凡事她不点头谁能擅自做主?好处尽让她们得了,反倒将咱们姑娘推出去顶缸?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好处”碧鹤便动了气,这两天里外折腾,又用葛氏针尖麦芒地对了一番,自己姑娘是什么好处没有,楦晖堂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碧鹤忍不住道:“这是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碧知一听也跟着叹了口气:“就是,还搭上了不少点心,从五少爷院出来都那么晚了,四姑娘还到咱们院里坐,学什么花样子,昨夜险些就睡在咱们院了,姑娘今早又早起,怎么四姑娘非得这时候学花样子?”
碧鹤一怔,看着碧知嘟嘴憋气的小模样,气得连叹气都叹不出来,只得拍拍碧知的手背,真是无话可说了。
庭院沉纱宫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