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口子划在墨琬手腕上,而林墨琋虽是满脸眼泪却是一个伤痕也无,老太太板着脸训琋儿怎么小孩子心性,怎么能玩笑时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她点着林墨琋训:“这就是你四姐姐不怪罪你,若是旁人,日后出了林家,你就真被人笑没教养了,还不去和你四姐姐赔不是?”
林墨琋流着两行眼泪,鼻尖通红如豆,好不委屈的模样,真是令人不忍心责罚。
吕氏却摆手拦住了林墨琋,正色对老太太说:“母亲,琬儿手腕上划了一道血口子,大夫都说了凶险,以后也不知道手腕灵不灵活,绣花做针线可有妨碍?不能用一句玩笑轻轻揭过啊。”
潘氏也说:“琋儿哭得这么委屈,是知道错了,还是另有隐情?琬儿的丫鬟和琋儿的丫鬟都在外面,母亲要不要问问,别委屈了琋儿,也别委屈了琬儿。”
老太太板着脸怒道:“姐妹之间拌了几句嘴,还要丫鬟来作证?你们就是这么做长辈的?不劝和倒是闹起来了,难道要让她们姐妹两人划清界限?这以后心冷了如何相处?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琋儿是不小心,琬儿也是太娇弱了,哪有那么多事?叫下人进来证着主子,成何体统,多叫人笑话!”
吕氏急道:“母亲,正是她们姐妹之间才要说清楚,正是因为顾念这份亲情才不该含糊过去啊,不说清楚以后心里都有个坎,说清楚了才好....”
“啪”一声拍桌子响打断了吕氏的话,老太太怒气满面,“小孩子之间玩闹,你们是要审问还是要拷打?琋儿在这还好,琬儿如何能来,怎么说清楚?”
潘氏还要说话被吕氏按住手背拦了下来,此时多说无益,她们虽然想彻底压死葛氏,更想让林墨琋至此改改脾性,莫要那般傲气眼中无人心比天高,只是她们更想还琬儿一个公道,既是公道不在了,争辩又有什么意义?再争下去只能让人去叫琬儿,琬儿伤着如何能来?若是来了又如何看出来伤得重?
吕氏事后叹道:“况老太太明明那么喜欢琬儿,捧在手心里,这时候真出事了,心就露出来了,终究是哪个孙子孙女都比不过二房那三个,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
潘氏也是不甘,林墨琋这般胡闹就只罚了闭门思过,不痛不痒,且栩儿的婚事就要掉了,根本就关不了几天;对外还要说什么家中近日忙,留下四姑娘在家中帮忙,真是无稽之谈!还要替她圆谎,分明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了。
潘氏说的不忿,一拂帕子:“可怜了琬儿,伤成那样,五弟妹也不管,真是......”
没娘的孩子少人疼!林墨琬的生母多年默默无闻,有时墨染听到这位姨娘的名字都觉恍惚,纳闷“怎么府里还有这位姨娘?还是哪房新纳了妾室?”
潘氏气氛不平,亲自到兰墨斋照料林墨琬,直至林墨琬伤愈,既不让林墨琬碰水也不让她拿东西,连个手帕也不让林墨琬碰。林墨琬才一起身,潘氏已在那边紧张上了,连着摆手走到窗前将墨琬按在床上,皱眉又压了声音训她:“你这孩子,不好好躺着做什么?就不怕留下病根?”
墨琬欲言又止,终是低声说:“我没病。”
潘氏一滞,继续数落她:“你这伤不比病还重?你大哥哥的喜事就要到了,你想伤着手腕去?”
“那别人要是问起来你怎么说?拿剪子不小心戳着了自己?还是半夜没点蜡摔了一跤?”
墨琬:“我...”
潘氏强行将墨琬留在了床上,躺得墨琬头疼,明明是手腕伤了,却弄得像腿断了一样,墨琬苦笑不得。
一向寂寥无声的兰墨斋闹腾了起来,每日必能听到潘氏的数落声。
六儿看着自家主子躺在床上想起又不敢起,一副柔弱面容娇弱体,生生添了三分俏意,不禁落抿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