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寡妇跪着,头几乎要低到了地。拇指紧紧的按在地面,即便如此还是难以停止由内心紧张从而引发的颤抖。
曾泰大喝一声:“黄寡妇,你做了什么事情,这位公子问你,你还不速速说来。”
这时,被一旁衙役扣压的豆腐老张大声道:“娥,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其他人了,左右也是个死,不查出真凶,我们也未必能活。”
转而又对着曾泰道:“县令大人,这小门,唉!娥当年嫁到这来,没几年夫婿暴毙了,这么多年……”
老张有些难以启齿,老脸突然有些淡淡的红晕,周围的人一听这话在一看他的表情,回忆起以往生活中他们的异样。
小声议论起来。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们两人确实有些不对劲。”
“是啊!哪有一个男人天天往人家寡妇家里送豆腐的。”
周围得议论传到了黄寡妇的耳朵里,心中不仅羞怒,还生出了一股对老张怨愤,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最先认怂的也是你,毁了我的名声,还落了个坦白从宽,真是好打算。
她连忙磕头道:“大人,贱妇有罪,与老张私通。“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有些指甲都已经被压的弯曲。
恨恨的看着老张道:“只是那老张,得了贱妇不成,对杨大嫂也产生了想法,要贱妇从中引见。
贱妇只是一个弱女子,平日还要靠着老张给的豆腐,以及些许钱银生活,又如何敢违背老张。
无奈只能把杨大嫂约了出来,所以……大人,一切都与贱妇无关啊!”
百姓们又开始议论了,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看样子凶手是老张没跑了。
曾泰也大喝一声:“豆腐老张,你还有何话说。”
那老张腿一软,瘫倒在地,喊道:“冤枉啊!这女人有一事没说清楚,前些天杨……杨大嫂已经……从了小人,小人完全没有必要杀人啊!”
这时,李越还在观察这小门,好精妙的机关,好手段,有如此技术的人为什么要装作一个傻子,难道他是内卫?
李越看了一眼那死者正在装疯卖傻的丈夫,这么多年装疯卖傻要说没有目的,他绝对不信。
还有这个所谓黄寡妇的前夫,真的就是暴毙而亡?
曾泰还准备秀一波智商,此时李越也回到了小院子。
道:“县令大人,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机关是一个普通的锁匠能完成的?”
他挥了挥手,叫来了舔灵,通过小门走到了门外。
右手在墙壁不断的摸索,这块墙壁不比里面的,墙面几乎都一样。
曾泰也是疑惑道:“难道这院子外面还有机关?”
这时,李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墙壁轻轻拍了三下。砰!砰!砰!
院子里原本打开的小门,缓缓关闭,原本弹射到门栓一端的拔杆,好像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重新插回了石洞。
曾泰目瞪口呆,看着小门几乎说不出来话。
“县令大人,这院外是不是也有机关啊?”
曾泰苦笑道:“公子别调笑本官了,今日所见确实超出了本官的想象,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里,居然有这样精妙的机关。”
二人回到了院子里,百姓全都盯着先前突然关的小门,一见县令和李越来了,又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黄寡妇也是一脸惊奇,她从来都知道自家的小门还有这种机关。
李越走到了小门旁,道:“县令大人,你觉得有这样一个小门在,凶手想要短时间杀一个人,然后逃走似乎并不难。”
这……曾泰点了点头,一步又一步,本来以为快要清楚了,谁知道又走到了死胡同,这样的门,黄寡妇都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忽然老百姓中有一人惊恐道:“莫不是那黄寡妇暴毙的亡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害怕。一个老者道:“我等先前来的时候,这位公子就说过他心中有已经有了定论。老头子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鬼,也不信鬼。”
老头的威望不错,他的话就像是一个镇定剂,安抚了百姓们的躁动。
可以啊!没想到古代人除了狄仁杰那种智者,还有不迷信的。
忽然,原本被李越随手带的院门响了,百姓们都害怕的挤到了一起,就连先前辟谣的老头手都有些发抖。
李越不禁摇了摇头,这时门打开了,狗头师爷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呼!众人松了一口气。
师爷捧着一份卷宗,没有到县令身边,反而走到了李越面前。
喘着粗气道:“您让我查的东西我找到了,您看。”
死者的丈夫是个傻子,每个县对于一些特殊人员都有记录,就如同滴血雄鹰案中对了年纪的老人都有记录一样。
李越拿着卷宗,曾泰立马凑了来。一眼就看到了,卷宗死者的丈夫是四年前疯傻掉的,当时他们家还不住在这附近,是三年前搬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调查一个傻子的档案?难道?
李越对着黄寡妇问道:“你的丈夫是四年前左右死去的吧!”
黄寡妇怔了一下,忙道:“大人,您怎么知道。”
曾泰脑补的能力又开始发挥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冲动,问道:“这二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么?”
李越笑了笑,他只是印证一下他心中的猜测。
忽然他动了,速度不快也不慢,属于一般的江湖二流水平。
一脚朝着正坐在地吃手的傻子左腿踹去,这一脚如果踹实了,他得腿起码就废了。
那傻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在吃着手,嘿嘿笑着,直到李越的脚快要落下都没有异样。
这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他?我猜错了?
我不信,李越一用力,原本他准备踹向傻子小腿的,现在他的脚直接朝着对方的头颅。
就在那一霎那,傻子咬着的手松开了,翻手拦住了李越的脚尖。
眼中凶光一闪,狠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什么,他不傻。所有的人都像石像一般,一个傻了好几年的人,现在居然……
那傻子趁着众人愣神之际,迅速冲向了门外,想要逃之夭夭。
只是他怎么快的过李越,砰的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
傻子目光惊骇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李越,速度太快了,刚才他在试探我。
李越笑呵呵的拍了拍曾泰的肩膀,说道:“县令大人,此刻杀人凶手是谁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吧!
杀人动机很简单,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和老张通奸。
靠着这个小门和不俗的武功掩人耳目,光天化日杀了他的妻子。”
曾泰对着衙役们大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又问李越道:“本官还有疑问,小门的机关他怎么会知道?四年前黄寡妇的丈夫暴毙,和他装傻又有什么联系?“
李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这牵扯的东西或许就不是这些百姓能听的了,而且这背后的水有多深,还需要你这个湖州县的父母官去趟一趟。”
这个案子,在百姓这里算是结了,但是李越和曾泰都知道,或许这个案子才开始。
一个小小的湖州,水比李越想象的要深多,也是,这里可是有着越王的宝藏。
江湖一定有不少人得到风声,潜伏在湖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