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离成仙只差半步的妖精，好歹曾是一地之王，怎么甘愿成为吸血鬼那种劣等怪物。

不甘心。

洁白的猎牙尖锐得如同利针。

腥红的眸子透着倔强不屈。

“我感应到了，天界已经变了。”雨之笑，“子嗣，只是说，现在天界的统治者，辈分比我小。”

“天界改朝换代了？”皱眉，想起过往种种，不禁感叹事态变迁。

“是呢，你记得起前几世吗？想一想，我们都走过多少朝代了？连凡俗都变得花里胡哨了，何况天界？”

“我感应不到。”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感慨。

雨之一只手环绕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在斐染身上摸来摸去，好似在把玩一件物品。

斐染抓住他游动个不停的手，压在胳膊下：“魔尊可怨我？”

“怨什么，若不是你的父尊叛变，魔族还攻不进天界呢。”

“什么？父尊如今怎样了？”

“魔族如今的头领是我侄孙，仙界嘛，是你父尊。开不开心？”

“百责殿那位上仙呢？”

百责殿专管世间责难不平，是修元上仙的岗位。

修元虽漠视生命冷情绝义，却不得不承认一点，他面对大事时永远能保有一身正气，他仙力滔天，规范意识极强，是绝不允许魔界猖狂至斯的。

“据说……”雨之吻了吻斐染的耳垂，“被丢出时空了呢。”

斐染猛地转身，胸脯与雨之的胸膛撞了个正着。

“不可能！”

时空之外是个什么地方？鬼坑啊。

凡进去了的，还没有出来过的。

“六族没有动静吗？”魔族吞噬天界，一家独大，士气正盛。妖族那些长老不会选择触其锋芒，必会韬光养晦。三界六族，当属六族变端最大，六族人广，良莠不齐，心性各异。

雨之那双琉璃眸溢转着星星点点的明火。

“或许会有动静吧，但于大局无碍。”

“修元……真的去了鬼坑？”斐染迟疑。

修元上仙，或许是罪当其罚。他从神泽大荒历练回来后，犯下诸多草菅人命之事，诛杀了不少仙魂。仙界早已不愿容他了。

鬼坑，单是闻其名便叫人丧其胆，边界已是哀鸿遍野，深入内里，真不知有几多变数。

斐染叹息。

“真的。”凉凉的看她一眼，雨之也不知为何，看见斐染眼里的伤感，他的心神之花会枯萎，他好像不想斐染太难过，尤其是因为修元。

雨之问：“吸血鬼的牙，夜幕降临还沾不上鲜血，不难受么？”

轻飘飘的语气，遭人暗恨。

“你的血，明明一开始还是红色的……”她早知魔血能使人抓狂，却不知魔王之血能直接叫人坠怪。

“因为第二次，是你碰到我了呀。妖，魔，灵魂气息本就相似。”

“对呀，人的灵魂总是纯净的，能抑制魔魂的张裂。”

斐染突然推开雨之，在屋檐的阴影中跳跃，吸血鬼的能力让她足以夜视，妖魂尚能勉强稳定，怎甘轻易坠怪？要是吸了人血，今后恐怕再难戒掉，那祁许……岂不是该失望了？

随着人体变身吸血鬼，发丝以恐怖的速度生长，披头散发的恶魔在空中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