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回营 风起兴州(1 / 1)四十一野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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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越的这副身子更好用,萧纪安行走在军营里没有任何不便,他挑了一小队西秦的精兵,正要策马,迎面就迎上了等在一旁的薛仁杲。萧纪安下意识的握紧弯刀,对面的薛仁杲也被激了一下,拿出了弯刀。

萧纪安透过刀锋,看到自己现在的样貌,他现在顶着薛仁越的脸,没理由和薛仁杲剑拔弩张,手里的弯刀又放了下去,如果没有必要,他并不是特别想和西秦的小狼崽子过多的交涉。

薛仁杲只当弟弟像平日里一样,和他比划着玩,他看着薛仁越从萧纪安那里走出来,便朝他弟弟了然的笑了笑:“兔子好用么?”

好用个屁!

萧纪安怒火中烧,一把弯刀架在了薛仁杲的脖子上,映出对方错愕的脸,他这张脸顶的是薛仁杲的亲弟弟,薛仁杲顿了顿,反应慢了一怕,只见刀锋在他的脸上划开了一刀口子,这伤口不足以致命,血留的不多,但结结实实的划在了薛仁杲的脸上。

薛仁杲第一次感受到逼近的杀气,不是从别人身上,而是从自己的亲弟弟。

萧纪安确实是想杀他,这不是他故意砍偏的,如果不是狗屎的系统用电流穿过他的手掌,他的刀,肯定会刺进薛保杲的喉间。

「系统警告:不能杀死历史线人物!」

「系统警告:不能杀死历史线人物!」

「系统警告:不能杀死历史线人物!」

系统尽职的发出警告,萧纪安不是不知道这个系统的界限,只能诱使他人借刀杀人,不能自己动手,但这一次,他还是想试一试系统的底线。

“你抽什么风?”

愣了许久,薛保杲后知后觉的捂着脸,冲着他叫嚣着。

这声音听着,倒让萧纪安听着心情好了不少。

萧纪安收回了刀,忽然想到了什么,决定也恶心他一回:“哥,这只兔子用的舒服,我和父亲说了,他这几日归我了,你别动他。”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么?”薛仁杲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他弟弟的嘴里说出来,他的五官都开始扭曲:“这他妈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用一次还能真的上瘾不成?”

萧纪安看着他吃味的表情,笑出了声。

萧纪安原本的身子由刘弘基保管着,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他上马前,又一字一句的回了小狼崽一遍:“我是说,哥可别看上我的兔子,我要出去一趟,留着他,回来的时候还能用。”

萧纪安绝尘而去,留下薛仁杲一人在原地错愕。

**

兴州,半日就到了。

但萧纪安赶到这里时,已经是子时一刻,夜空昏暗无关,兴州不似长安,夜里的街巷连灯光都少有,根本摸不清人和地势。他来之前知会过秦王,需以一千骑兵镇守此处,以应变不时之需,现在,这一千的骑兵,反而变成了刺刀,捅向的是他自己。

夜深雾重,他身后跟着的是西秦的骑兵,随着这个已经被替了身子的薛家小少爷,摒着呼吸,一起伏在了地面的水洼里。他只带了五百的兵,最初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和唐军见面,但他派出去探路的几十人,无一人幸免,他看到地上的水洼泛起了涟漪,随后变成了颤动,连着周围的泥土一起震了起来。

萧纪安已然察觉到不对,西秦的兵是训练有素的个体,没等他反应过来,在前面伏着的几人,就上前挡了过去,他听到熟悉的马蹄声交错的声音,那是秦王的铁骑,李世民把他的马喊做赤翼,千里绝群,脾气爆裂,远远的就能辫出赤翼的嘶叫声。

“小少爷,我去拦住他,你掉头回去。”说话的是西秦的郝瑗,他速度起身,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冲向了秦王,他驾着马直挺挺的朝赤翼撞了过去,不料赤翼徒然跳起了前蹄,倒把郝瑗的马惊的一阵踉跄,马跑的太急,郝瑗险些翻下马。

他正面迎击着,弯刀送出去的那一刻,他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啸,他的肩膀,被不知哪个方向射过来的箭刺穿了,提在手中的刀,力道瞬间少了三成。他吃痛着,迎着李世民的弯刀和长枪,使出吃奶的力气挡回了一击。

箭弩,唐军备了箭!

那些箭在夜色之中,犹如看不见的风,细细密密的朝西秦的兵射了过来,顺着西北的风,看似杂乱无章的飞驰着,却刺破了空气,稳稳的落在了西秦将士的肩膀、手臂、甚至是人头上。

风在林间呼啸,大地都仿佛在随之发出轰鸣,夜色挡不住残忍的厮杀。用来拖延秦王西秦的兵,就像移动的靶子一样,被动在箭雨中逃串,弱小而无助。

秦王笑了笑,策马的缰绳一紧,绕到郝瑗的侧面,左手一击长枪,刺入了他的马匹,再一下抽回之后,郝瑗顺势滚落到了地面。这是郝瑗第一次感到恐惧,他无时无刻不想奋战在和唐军的沙场,但这次真的遇到了,他只想逃,逃回陇西。

“就凭你,也敢来这里送死?”李世民也在唏嘘,究竟是什么契机,促使这几百的西秦兵,千里迢迢在夜里突袭。夜色厚重,他没看到这些人的领队,也可能是已经逃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打碎西秦如此残碎的进击,郝瑗被射成了靶子,李世民善意的给了他最后一刀。

血,流的悄无声息。

没有任何声音,郝瑗还来不及作出最后的回应,弯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喉间,他没机会了,他出行不是为了赴死,只是为了护住小少爷的命,但是这一战,却提前了结了他的性命,他最后的一眼,望住了萧纪安的方向。夜色里看不清人影,他只道那里已没了人烟,颓然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萧纪安并没有走,确切的说,他从没想过要走。

他看的出,自己的训的鹰实力渐长,猎杀了他送过去的一只只猎物,但这还远远不够的,这只鹰,还不够快,不够果断,不够聪明。这一战,既然打了,就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他倒要看一看这只鹰能飞到多高。

萧纪安身侧匍匐的兵,还藏在地上的水洼间,箭锋刺入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吭声,被箭刺穿的肉钉在了泥土里,和浑浊的黄土融为一体,没有萧纪安的指示,他们就死死的抓住地面。萧纪安捻指,咬牙,静静的等着什么,他身后的士兵,也同他一起紧紧的咬着牙。

风逆了。

西南方向的飓风,来的诡谲,吹散了唐军射出来的箭弩,唐军的马蹄声原本听着像雷鸣,此时却变成了杂乱无章的鼓点,他们本是坚固的女墙,被突如其来的飓风瓦解了开去。射出的箭落回到了唐军的阵营,散落的插在了离他们不到一尺的距离,前一刻的优势都化为乌有,秦王拽紧了缰绳,发出吼声:“别慌,等风过了,他们没多少人!”

西秦没多少人,但是他们有萧纪安。

借着夜色,萧纪安将他身后的西秦精锐分做了三股,在起风的那一刻,如影子般悄无声息的将唐军包抄起来,这点兵自然是不够对付一千唐军铁骑,但他们以萧纪安的命令为指示,以唐军最中心的那一个人为靶心,轮出了厚重的铁链。

活捉秦王。

萧纪安的指示很明确,没人能一下子击溃那只鹰,但是他骑下的赤翼就不同了,西秦的兵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围堵着赤翼,不同于唐军的铁骑那般打的光明正大,西秦的兵就是无孔不入的旁门左道。简单的来说,他们是极具应变能力的兵,既可以阳光下正面厮杀,也会在深夜里顺势而变,围捕秦王的西秦小队只消萧纪安一个简单的指示,他们就没入夜色间,如果不是萧纪安的立场不同,他都想给这样的精锐拍手叫好了。

太可怕了。

赤翼被穿梭在夜色里的弯刀来回砍杀着,秦王的扯着缰绳的手渐渐的开始吃力,但是西秦的马匹也是万里挑一的战马,它们时不时的轮替着,撞击着赤翼,死死的咬住了双方的距离,围捕的网渐渐清晰,西秦的骑兵轮出一圈铁链,将李世民一层层的捆进了中心。

铁皮狠狠的缠住了秦王,李世民被动的拿砍刀徒劳的斩断着这些束缚,但没有用,这些人不知疲倦的只盯住他一人,铁链在他身上渐渐缠紧。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赤翼暴躁的发出嘶吼。

这不可能,秦王的心里打着鼓,这一战的打法,出奇的野,围捕包抄,只有像突厥一类的南蛮才做的出来。他没空细想,弯刀碰撞间,他迎上了一人狠狠的重击。

薛仁越?怎么会是他?

错愕之余,再没等秦王蓄力反击,他对面就又迎来了一击砍刀,李世民回的一击不但没有起效果,反被对方的弯刀勾住,撂倒在了地上。秦王被团团网住,尔后听到了那个抓住他的人的声音,清楚的传入耳中,那是完全不同的音色,但秦王还是从中辨别出了那人,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震慑,除了萧纪安没有别人了。

“送他们来送死的人,是我。”萧纪安居高临下的看了看这只鹰,对身侧的人挥了挥手:“给秦王松绑,有些事,还要亲自和他谈一谈。”

大唐的鹰,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

风起兴州,这一卦,算是水泽节(斩将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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