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姒锦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只是不知是何时辰了。躺着有些难受,想动一动。结果发现无法动弹,翘起头发现自己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丢在一张床上面。脑子逐渐清明起来,昨晚遭遇了几个土匪打劫,看这情况自己是被劫到山上来了。侧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自己躺的这个房间布置还算雅致,就是这床硬了些。
“本来以为会被丢在柴房或者密室什么的,还有床躺,看来这待遇还不错。”钟离姒锦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公子呢?怎么不在这里?难不成只劫了我一人回来?这算什么事啊!”这绳子还困不住她,正打算挣开绳子时,听得有脚步声靠近,停下了动作,紧盯着门口。门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推开,一人缓步踏进,一袭青衫,头戴方巾。一副清清雅雅的相貌,颇有一股子书生气。看到钟离姒锦醒了,秀气的眼眸微含笑意,“呦!小姑娘醒了?”这一开口带了些匪气,倒是破坏了那周身的书生气。钟离姒锦打量着来人没有出声。那人见钟离姒锦不说话,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钟离姒锦的面容,“你这小娘子长的虽非绝色,但这样貌生的也是秀色可人。老二说给我带回来一个媳妇,这次老二倒是干了件不错的事情,回头得好好奖赏一番!”那秀气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嘶!为何瞧着你这眼睛有些像那个人?”直起身子,右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心存疑惑。
等了半天,钟离姒锦也不见眼前的男子有帮她解开绳子的打算,有些不耐烦了,怒吼一声:“桑落南!现在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床边的男子正愣神,被钟离姒锦这一吼给吓到了,直接跌倒了床下,坐在地上,扶着床沿,面色惊讶,“你怎知我叫桑落南?”
“桑落南!再不给小爷我解开,信不信小爷我再拆一次你这寨子!”钟离姒锦威胁道。
“卧槽!怎么是你这个小祖宗!”桑落南一脸惊悚,“您别生气!这就给您解开!”桑落南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迅速的给钟离姒锦解开了绳子。
“锦爷,您这怎么又换了张脸?还扮起了女人?”桑落南乖乖的站在一边问道。钟离姒锦坐了起来,被绑的太久,手脚有些麻,揉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桑落南说出了一句让桑落南惊掉下巴的话,“小爷我本来就是女子。”
“女,女,女子!?”桑落南表示不敢相信,当年钟离姒锦可是一个人就打上了他的山寨,他这百十来号弟兄可都被她给撂倒了,就连他自己也拦不住钟离姒锦,被揍的鼻青脸肿,这寨子也是被钟离姒锦拆的乱七八糟。当时钟离姒锦易容成了男子模样,也难怪现在桑落南如此惊讶了。
“不用这么惊讶!过来,离我那么远作甚?”钟离姒锦笑眯眯的看着桑落南,见此桑落南又往后退了几步。“锦爷,我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桑落南笑的牵强。
“方才,某人好像要让我做他媳妇来着!”钟离姒锦掏了掏耳朵。
“谁说的!谁胆子这么大,敢冒犯锦爷!这要是让老子知道了,老子第一饶不了他!”桑落南一副大义凛然,衷心耿耿的样子。
“行了!你一开口我就想把你的嘴堵上!真是白瞎了你这幅好样貌!”钟离姒锦实在想不通,一个土匪头子居然可以生的这般白白净净的,光是往那一站,谁能想的到这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是是是!我就是个粗人,说话做事难免粗糙了些!偏生爹娘给了我这般样貌,我也很头疼啊!”桑落南一副心塞的模样。
“说正事,我问你,昨晚和我一起的那个公子呢?”钟离姒锦问道,她这是要搞清楚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劫上了山。
“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呀!老二只说给我带了个媳妇回来,没说还有其他人呐!”桑落南一脸的懵,不似作假。
“你不知道,你去问啊!还要我教你吗?”钟离姒锦朝着桑落南踹了一脚,“你最好祈祷你那个兄弟把他也抓来了!”桑落南往旁边躲了一下,躲开了钟离姒锦的脚,钟离姒锦也并非真的想踹他。
“是是是!我这就把老二叫来!”说着走到了门口,对着外面喊道:“小五!去把二当家的找来!”
“是!大当家的!”小五应声便跑开了。
“锦爷您稍等,人马上就来!”带了些讨好的意味,桑落南倒了杯茶水,“锦爷可要喝杯茶水?”
“我不渴,饿了!”钟离姒锦慢慢的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饿了?我马上让人准备吃食!”说着立马跑到外面吩咐人去备些吃食。
“锦爷,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桑落南小心伺候着,上次他真的是被钟离姒锦给打怕了。
“你小子表现不错,过来坐吧。”钟离姒锦歪着头说道。
“不不不!哪敢和锦爷平起平坐,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桑落南推辞道,心下嘀咕,这万一你这个小祖宗变卦了,站着逃跑的几率总是要比坐着大些的。
“随你吧!”钟离姒锦话音刚落,门还未开便听得声音传来:“大哥!这小娘子你可还满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昨晚打劫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人生的浓眉大眼,五官硬朗,虽然是土匪,但是拾掇的干净整齐,不至于往那一站就让人知道他是土匪。看来这是一窝子品味不错的土匪,这一点钟离姒锦上一次便深有体会。
“老二你可闭嘴吧!”桑落南听到这话,心中一突立马拉住了二当家的,“这账老子待会再跟你算!不可唐突了锦爷!”
“锦爷?锦爷在哪呢?大哥你莫不是高兴傻了,出现幻觉了?大哥莫怕,那臭小子一年前毁了我们寨子,当时是未曾防备,才会让他得逞!如今他要是再敢来,兄弟我替你灭了他!”桑落南拦都拦不住,这二当家就突突的把话都说了。可是愁死桑落南了,当着钟离姒锦的面哪能说这般话呢!
“二当家的好气魄啊!”话音未落,只见钟离姒锦身形如鬼魅般晃动,让人无法捉摸,瞬间掐上了二当家的脖子,扣住了他的命脉!
“锦爷!我这兄弟说话不知轻重,我带他向锦爷赔不是!还请锦爷网开一面,饶了他一命!”桑落南立马朝着钟离姒锦抱拳赔礼。钟离姒锦微微一笑,“开个玩笑罢了!”松开了二当家的脖子,又坐了回去。
“还不谢锦爷不杀之恩!”桑落南一脚踹上了二当家的屁股。
“谢锦爷不杀之恩!”二当家说的不情不愿。
“这谢意我就收下了,昨夜与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哪?”钟离姒锦问道。
“西边柴房!”二当家的答道。
“柴房?”
“锦爷的朋友你怎么能把他关在柴房!快去好生安置一番!”桑落南吩咐道。
“慢着!柴房挺好的!”钟离姒锦阻止了桑落南。
“啊?”桑落南不解。
“大当家的,饭菜备好了,是要端进来吗?”外面一人问道。
“端进来!”桑落南说完,便有人将饭菜送了进来,摆了满满一桌,无比丰盛。
“好香,真是饿死我了!”钟离姒锦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之后便放下了筷子。见此桑落南又是心下一紧,“锦爷,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这就叫人重新……”
“饭菜很好!”钟离姒锦打断了他,“过来!”钟离姒锦朝他招了招手。桑落南只好过去,“锦爷您有何吩咐?”
“陪我演出戏!记住不要让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知道你们认识我,更最关键的是我会武功这件事你们给我烂在肚子里!这些饭菜先收一收,带我去柴房。”钟离姒锦说道。
桑落南立马让二当家的带路,走在路上,钟离姒锦和桑落南说了具体的计划。柴房很快便到了,打开了门,钟离姒锦走进去发现孤月左被绑着丢到了地上,头发上粘了一些枯叶碎片。钟离姒锦调整了一下情绪,无比焦急的扑了过去:“公子!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都担心死了!”钟离姒锦夸张的哭了起来,只是半天都不见有泪珠落下。本来孤月左醒来后不见钟离姒锦的踪影甚是担忧,奈何自己和柳清逸打了一架,内功损伤严重,如今动不了内功,不然也不会被这绳子困住,正是心急,就见钟离姒锦好好的过来了,终是放下了心。面上却未曾表露,“好了!我还没死!你给谁哭丧呢!”
“公子,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是担心您!”钟离姒锦不赞同孤月左的话,“公子,我给您松绑。”
“你怎么能来去自如?”孤月左问道。
“这个呀,公子您听我说。”压低了声音,“我呀之前跑江湖时学了些戏法,方才随手变了几个,再加上我这张嘴,愣是让他们奉我为神仙,现在对我那叫一个恭敬啊!”
“巧言令色!”孤月左嗤道。
“这也是保命的法子不是?”见孤月左要起来,钟离姒锦将他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公子!您头发上有枯叶!我给您摘了去。”说着伸手去将枯叶摘去。钟离姒锦靠近时,那股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孤月左盯着钟离姒锦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公子,我还从未见过您如此狼狈呢!”钟离姒锦一开口便破坏了这个气氛。孤月左起身便往外走去。
“哎!公子,您等等我!”
走到屋外,桑落南迎了上来,“仙姑!现在您还有何吩咐?”那叫一个恭敬。
“咳!那个,我饿了,去准备些饭菜来!”钟离姒锦装模做样的说道。
“仙姑,饭菜早已备下!还请您随我来!”桑落南十分配合。带着他们来到了方才钟离姒锦待的房间,“仙姑您慢用,有事您吩咐一声,我便先下去了,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桑落南说完便出去了。
“这么多好吃的!我早就饿了!”钟离姒锦跑过去拿起筷子吃的开心,“公子,您也吃啊!”
“这种情况下你也吃的下去!”孤月左说了一句在桌边坐下了,但是并未动筷,“也不怕菜里有毒?”
“公子!我懂毒的好吧!再说了人生能达到想吃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并不是每天都想吃的!还有啊最关键的是也不是什么时候想吃就有的吃的!”钟离姒锦没停下筷子。对于钟离姒锦这一番说辞孤月左嘴上只是嗤了一句“歪理!”,看向钟离姒锦的眼神带了几分心疼,这是以前挨过多少次饿才会说出想吃吃不到这种话。孤月左这想法要是被钟离姒锦知道了,怕是要无语大半天,自己从小被师傅宠着,岂会连肚子都填不饱?
屋外,桑落南带着二当家的远离了这间屋子后,立马踹了一脚二当家的,“祁骏茂!你小子TM给老子招回来多大的一个麻烦你知道吗!”
“大哥!我也不知道那小娘子就是锦爷啊!要是知道,我又岂会去招惹他!”
“还敢狡辩!”桑落南又一巴掌拍到了二当家的头上。
“大哥我错了,大哥,这锦爷不是男人吗?怎么变成女人了?再说了这脸也不对啊!”二当家的着实疑惑。
“别说你不信了,老子还不信呢!锦爷精通易容之术,换张脸没什么稀奇的!”桑落南憋了口气在心口,能怎么办呢,钟离姒锦他得罪不起,再说了这次还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亲自把这个小祖宗给带回来的,越想越觉得憋闷的慌,又踹了二当家的一脚,“老子现在想炖了你!我TM……你还躲!”桑落南火气很大。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随便打劫了!别打了!”二当家的一边躲开桑落南的追打,一边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