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是王城帝都,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贺杨从未离开过雪月宫哪里见过这般繁华的景象。自进城起就激动不已,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小师妹!你快过来看,这个好可爱啊!”贺杨停在了一处捏泥人的小铺子前。
“公子可要捏一个?”小摊主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满脸的褶子,笑起来却很亲切。
“要的要的!”贺杨连忙点头。
“确实很可爱,贺杨,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一个泥人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钟离姒锦走了过来吐槽了一句。
“我没见过嘛!多可爱呀!你看!”贺杨拿着捏好的泥人伸到了钟离姒锦眼前,随后又宝贝似的收了回来。洛千鹤付了银子,看向钟离姒锦,“锦儿你可要?”
“要这泥人又不能吃,眼看着这午膳时间到了,不如去商行街的客来居吃饭吧!那里的烤鸭可是一绝!”钟离姒锦说着便拉着众人朝客来居走去。
“锦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比我这个从小在盛京长大的人知道的还要清楚。”北堂祭说道。
“二师兄你整日里待在皇宫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想我这么多年来跟着小师叔走南闯北什么地方没去过!”钟离姒锦说道。
“难怪师尊不担心你会不适应山下的生活。”红泫说了一句。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目的地,点了一桌子好菜,照样是坐在了大堂里吃饭。客来居的生意很好,所以大堂里客人很多,乱哄哄的。钟离姒锦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旁桌的闲话。
“听说,昨夜又有几个女子失踪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说道。
“是吗?这都多少个了?”
“大概有十多个了吧!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妖魔作祟?”
“不好说!晚上看好自家女眷不出门便是!”
“说的也是,改天还是要去向天女多多供奉!求天女保平安!”
“对对对!是这个理!”
“我说,你们还没有看告示吧!”这时邻桌的一个小哥转过头去插了一句话。
“告示上说了什么?”
“国师说了那些人是被天女选去做了仙童!”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有天女的保佑,又怎么会发生人口失踪这种事情呢!”
“又是天女!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钟离姒锦说道。
“天子脚下,这个天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堂祭也是心存疑惑。
“二师兄,你不是皇子吗?回头去问问你府里的人,这些事情不就清楚了吗?”红泫说道。
“也是,回府后我便遣人去打听打听。”北堂祭答了一句。
钟离姒锦一直在偷偷看着洛千鹤,他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钟离姒锦觉得,自己这个大师兄就像是误落凡尘的仙人,高不可攀。明知仙人不可求,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心中莫名多了几丝烦闷。
既然已经到了盛京,众人自然是住进了三皇子府。“殿下回来怎么也不吩咐奴才一声,这样也好让奴才好好打扫一下府邸,提前收拾楚几间厢房给几位客人呀!”三皇子府的管家年纪不大看起来与北堂祭同龄,却是北堂祭最为信任的人,也是北堂祭的得力助手。吩咐下人将众人的行礼拿去厢房,因为没能提前准备,所以得临时收拾。
“管家,近来盛京城中已经有十几人失踪了,可是真的?”众人进了大厅,北堂祭问道。
“这事情啊却也是真的。不过……”管家欲言又止。
“怎么?此事有隐情吗?”北堂祭问道。
“不知道殿下在回来的途中可有听到过天女的传闻?”管家问道。
“到是听过一点,怎么?难道此事还与天女有关吗?”北堂祭问道。通过管家的叙述,众人方知,一年前一位自称是得道仙人的一个道长站在城墙之上大显了一下身手,弄出不少奇观。去年干旱,那位道长设祭台求雨,最后求得天女现身,解决了干旱问题。这之后,这位道长便被皇帝迎入皇宫,当即封其为国师。不受朝廷制度管辖,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据说这个国师可以面见天女,而这个天女也是个仁慈心善的,每每救人于苦难之中,因此国师十分得圣上恩宠。这次京城中有人失踪皇帝本要严查,但是国师却说这些人只是被天女看中,带去九重天上做仙童去了。那是她们的造化,不必忧心。
“这个国师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什么天女,我是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神仙,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蛊惑人心!”红泫说道。
“奴才也是不信,可是皇上信了国师,这人口失踪的案子也就被压了下去!这告示也是今日早上新出的。”管家说道。
“这什么天女究竟有什么厉害的?竟然惹得这么多人信奉于她?”钟离姒锦问道。
“这就要从一年前的瘟疫说起了。一年前,一场瘟疫席卷了盛京城,那时多少名医束手无策!但是这个天女仅仅是只用了一瓶圣水便挽救了整个盛京城百姓的性命!自此以后不止是民间百姓,就连满朝文武都对这个天女信奉不已。”管家答道。
“那这么说来这个天女还是个好人了?我怎么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啊!”钟离姒锦心中不解。
“管家,你先去准备晚膳吧,再看看缺不缺生活用品,去置办些来。”北堂祭吩咐道。
“是!”管家答完便退了出去。
“师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北堂祭问道。
“先看看再说吧,一年之期尚早。”洛千鹤说道。
“也好!”
来了盛京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洛千鹤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红泫也是不怎么出门,偶尔去找洛千鹤讨论讨论药理。钟离姒锦被贺杨拉着到处逛,逛了几天贺杨也消停了,买了一堆新奇的小玩意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研究。北堂祭也是跟着钟离姒锦和贺杨,说是怕出现什么意外,实际上他也就是想跟着钟离姒锦。这么几日钟离姒锦也想明白了,既然心中放不下洛千鹤,那就放手一搏,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她准备先弄清楚洛千鹤的喜好,再投其所好一举拿下他。为此她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不能直接问,那就采取迂回战术。这日,钟离姒锦端了一盘点心来了北堂祭的院子。
“二师兄!你在吗?”钟离姒锦喊道。
“锦儿!你有什么事情吗?”北堂祭见到钟离姒锦过来,心中欢喜。
“二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钟离姒锦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
“师妹进来坐!”将钟离姒锦拉到桌边坐了下去,“师妹亲手做的糕点,那我可要细细品尝一番。”北堂祭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好吃吗?”钟离姒锦问道。
“自然是好吃的!”北堂祭说道。
“真的!”钟离姒锦笑的开心,“那依二师兄看来,这点心大师兄会喜欢吗?”听到钟离姒锦这话,北堂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大师兄?”
“对呀!平日里二师兄你和大师兄走的最近,所以二师兄你应该是最了解大师兄的人。”说完,停下来看了一眼北堂祭,“二师兄,你能帮帮我吗?”
看着钟离姒锦希冀的眼神,北堂祭心中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本以为钟离姒锦于情爱一事不甚了解,以为其心无良人,所以自己才没有鲁莽的表明心迹,就是怕唐突了钟离姒锦,可是今日钟离姒锦却……
“二师兄?二师兄!”见北堂祭呆愣,钟离姒锦大声的喊道。
“啊?锦儿叫我?”北堂祭听到钟离姒锦的声音回了神。
“二师兄你怎么走神了?”钟离姒锦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锦儿做的糕点太好吃了,师兄一时只顾着回味,却忘记了要听锦儿说话了。”北堂祭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宠溺。
“二师兄尽胡说!哪有那么夸张!”钟离姒锦还没有忘记自己目的继续问道,“大师兄会喜欢吗?”
“这种甜甜的东西,师兄应该不会喜欢。”北堂祭这确实也没说慌。
“大师兄不喜欢甜食,那大师兄喜欢咸的吗?”
“准确的说,师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口味,各种点心也都能吃上一点。”北堂祭说道。
“这样吗?”钟离姒锦有些失望。
“锦儿,师兄虽然在吃的东西上不讲究,但是师兄爱医成痴,总是喜欢研究一些医书。”北堂祭不忍心看到钟离姒锦失望。
“真的吗?可是我不会医术啊!根本看不懂医书,小师叔没有教过我啊。”
“我虽然不比师兄精通,但是也略通一点,若是锦儿不嫌弃,我可以教你。这样也可以培养和师兄一样的喜好了。”北堂祭也是有私心的,本可以直接让钟离姒锦去找洛千鹤学医,但是却不想她离开自己。
“真的?二师兄你最好了!我明天就来学习!”说完离开了北堂祭的院子。看着钟离姒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北堂祭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锦儿,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你!”
清晨,曙光初现,钟离姒锦抱着一堆医书往北堂祭的院子跑。“小师妹!”贺杨刚好走出院子叫住了她。
“什么事?”钟离姒锦停了下来。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贺杨问道。
“学医啊!我不和你说了!”说完大步离开了。
“学医?什么时候对医术感兴趣了?”贺杨挠了挠头,往街市而去,前几天吃的桃酥不错,今日想吃了。
接下来几日,钟离姒锦日日去北堂祭那里学医,北堂祭也不含糊,把自己所知道的毫不保留,倾力相授。
“啊~好难分辨啊!”钟离姒锦坐在一堆药材中间,现在在她眼里这些药材都长一般模样,无甚差别。
“锦儿,你这是太累了!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拉着钟离姒锦离开了府邸。
红泫端着一盅汤走进洛千鹤的院子,发现院中无人,打算离开时,洛千鹤刚好从外头进来了。“师兄?你去哪里了,我给你炖了一盅鸡汤,师兄……”红泫话还没说完,洛千鹤转身便往外走。
“师兄!你刚回来,这又要去哪里?”红泫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要去办,五师妹不必跟来。”丢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了。
“师兄今日怎么了?”红泫一脸茫然,洛千鹤平日不是这样的啊。
大街上。“二师兄,你带我来街市做什么?”钟离姒锦和北堂祭走在喧闹的街市上。
“你闷头学了几日的医书,也需要放松一下,不然都要学糊涂了。”北堂祭说道。
“说的也对。”
“锦儿,给!”北堂祭拿出一串冰糖葫芦给钟离姒锦。
“哇!二师兄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注意!”钟离姒锦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口。
“好吃吗?”北堂祭笑着问道。
“好吃!”钟离姒锦仰头看向北堂祭,嘴角沾了些许糖丝。
“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北堂祭抬手帮她擦去了嘴角的糖丝。
不远处一个小摊前,“公子!您买不买呀!”小摊主满脸不开心的盯着洛千鹤,“公子您要是不买那麻烦您往边上去一点好吗?您这挡着我做生意了!”
“对不住。”说完就要离开,但是却被小摊上的一个白玉簪子给吸引住了,又默默的退了回来,拿起了那根簪子,簪子通体温润,白玉雕成了一个小狐狸的形状。想起初见钟离姒锦时,她也是只插了一根白玉赞,微微一笑,“姑娘,这个怎么卖,我要了。”
“三十文钱。”
“给!”拿了簪子,再看向前方,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人的影子,将簪子贴身放好,转身离去。洛千鹤不知,有一人一直在关注着他。红泫一直默默的跟着洛千鹤,看到洛千鹤这般,她又岂会不明白,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