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画眉(1 / 1)兼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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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夫人让您过去一趟。”小丫头在门外怯生生地说。

花喜从椅子上起身,招呼贴身丫鬟为她梳洗,手腕却被宋瑾一把攥住。

宋瑾朝门外大喊:“回去告诉母亲,她今天病了,要养着,不方便出门。”

花喜甩开他的手,“这是何必,到最后还是我受着,反正也躲不过。”

说完,坐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脸,精致地已经不需要再多涂些什么了,但是老妇人总是说她要懂礼数,讲端庄,不能不妆示人。

手里刚拿起眉黛,就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

宋瑾顺着花喜的手拿过眉黛,轻坐在花喜的梳妆桌上,将花喜的头轻轻揽过正对自己。

眉黛落在眉毛上,又轻又柔,宋瑾轻声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花喜只觉得眉上温柔,暖上心头,看着认真画眉的宋瑾说:“以前听人说画眉是闺房之乐,总觉得这有什么的,今日才体会到这番滋味,我很庆幸。”

宋瑾不说话,其实是喉头哽住了,却被花喜当成了生气。

“昨晚的事,你生气了?”

宋瑾喉头微动,闷声发出一声“嗯”。

花喜的神情也低落下去,头颅微微下沉。

宋瑾赶忙清了清嗓子,补充说道:“我是难过,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你真的想要的。”

花喜红了眼眶,说道:“当然是,但是靠掠夺别人的生命,我是真的很想死。”

桓司听到花喜说完这句话,就要闯进去抓人。

被旁边的白盏一把拽回窗户下,白盏小声问:“你干什么?”

桓司眼神无奈,“她都这样说了,不正说明她是罪魁祸首吗?”

“那也只是大概率是她,她指名道姓地说掠夺了道士的性命还是小妖的性命了吗?再说,她一个人,掠夺别人生命就能活下去吗,是谁指使,是谁帮她?这些都还——”

“砰!”他们头顶的窗户被推开,宋瑾大喊一声:“谁啊?”

白盏和桓司紧紧贴在墙上,不敢发出声响。

宋瑾正要搬动梳妆台上的东西趴在窗上看,却被花喜拦住,“可能是风太大了,这里怎么会有人。”

宋瑾说:“这时候该多加小心,你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去看看。”

白盏拉着桓司赶紧往房子的另一侧跑,没想到却是个死胡同。

两个人紧紧贴在墙壁上,白盏更靠近原本的那一侧,注意力都放在宋瑾的脚步声上,那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还是回来吧,哪有什么人。”花喜说。

宋瑾好像听了话,脚步声又渐渐变小,最后都不见了。

白盏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珠,去看桓司,却看桓司低着头,像是看着什么,白盏看过去,方才情急之下牵起的手,居然忘记了松开。

白盏血气涌到脸上,脸都红透了,赶紧将桓司甩开。

桓司的脸并不比白盏的白多少,被甩开还握了握拳,刚才手中的触感粘在手上,挥之不去。

白盏解释:“刚才,刚才那是情急——”

“小心!”桓司说着一把将白盏拽过来,白盏身体失衡,一下子撞进桓司怀里,脑子里还是一阵懵,直到听到身后墙面被砍碎的声音。

白盏下意识摸向腰间,手指划过鞭子,掏出匕首,距离过近并不适合用鞭子,倒是匕首更称心。

等到回过头来准备反击,宋瑾也将剑从墙里拔了出来。

下手实在是很,白盏看看墙被砍裂的位置,正是刚才她脖子在的位置,要不是桓司,她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可宋瑾一看就不是什么练武之人,拿剑的姿势笨拙又可笑,像是受欺负的哪一个偏偏又一步一步向前凑。

“你别过来!”桓司将白盏护到身后,对着宋瑾说。

宋瑾听到这话以为桓司怕了,勇气更盛,向前的步子还大了一些。

桓司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将剑挑落,手利落地将宋瑾的手掰向身后,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慌乱。

宋瑾被压迫着跪在地上,胳膊被掰的生疼,头上瞬间发出不少汗,一颗颗像豆子一样大。

“不是说让你别过来吗?我可就怕你受伤。”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花喜听到声音,跑过来拉开桓司制服宋瑾的胳膊,她一拉,宋瑾的手就被掰地更狠,她一拉又一拉,倒叫白盏觉得宋瑾那句“你快跑!”是为了自救。

花喜没有要跑的意思,还是一拉又一拉,白盏光看都觉得宋瑾好疼,桓司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松了手。

宋瑾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借机拿起了手边的剑指向他们,手还哆哆嗦嗦的,带着剑也哆哆嗦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鬼画符呢。

桓司也懒得制服他了,只对他身后的花喜说:“有些事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说明白吧。”

“不行,你们谁都带不走她。”宋瑾皱紧眉头,眼里蒙上一层恨意,清秀的脸原本只让人觉得温润如玉,如沐春风,此刻白盏也感觉到了威胁。

虽然这种威胁对他们来说算不上威胁。

桓司别过脸去,挥挥手让白盏上前,“还是你来吧,我做不来这个坏人。”

没想到桓司还是个多情种,看不得这场面,白盏只好自己做这个坏人。

“咳咳,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在这说也行。”白盏看着小夫妻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昨夜花喜承认她是引路人,但考虑到她也是刚嫁过来,对这里和白盏一样不熟,怎么可能去指认谁是妖的时候把人家住址都说的那么清楚,那些道士的行动轨迹分明是有目的的,不是随便走走。

但是这并不妨碍花喜是知情者,她跳出来是为了帮谁顶罪。

宋瑾是个人,显然更不可能辩妖,所以不会是宋瑾,那么关键就是他们到底在袒护谁?

花喜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跟你们走吧。”

“阿喜,你不要去。”宋瑾几乎崩溃,手里的剑滑落,他只觉得无力感遍布全身,他抓不住剑,更抓不住阿喜。

花喜早就泪流满面,轻轻抱起宋瑾的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说:“你画的眉很美,明天还为我画吧。”

宋瑾泣不成声,只用力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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