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阳倾落。
集庆府中,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沈铭与弟弟沈安并肩而行。
夕阳的光晕披洒大地,二人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小安,这段时间,先意的重骑兵准备的如何了?”
沈铭随口问道。
沈安闻言笑道:“哥,这段时间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先意在城中的风头可响亮了。”
“这不,因为悟道珠的缘故,他原本麾下连盔甲都撑不起来的士卒,现在一个个如狼似虎,先意见此,满腔欢喜,整天都窝在军营,与麾下士卒吃住都在一起,甚至连他府中都不回了。”
沈铭颔首轻点,军中男儿向来性情直爽,先意既有名将之心,常日与军士混在一起倒也容易令人信服。
在沈铭心中,重骑兵本来就是作为未来的王牌军团打造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铭才会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交给自己的弟兄叶先意,而非外人。
“对了,这支军队是不是还没有具体编制?”
沈铭脚步微顿,侧身问道。
记忆中,沈铭当天用悟道珠强行提升那一支军队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当时并未宣布这支军队军号编制。
麾下承平九军,每一军都是战功显赫,论资排辈,事至如今,按照军功排名,军号已定。
承平第一军上将军,傅友德。
承平第二军上将军,毛贵。
承平第三军上将军,常遇春。
承平第四军上将军,李靖。
承平第五军上将军,徐世绩。
承平第六军上将军,秦叔宝。
承平第七军上将军,尉迟敬德。
承平第八军上将军,程咬金。
承平第九军上将军,单雄信。
集庆水军将领单独成军,虽然民间有心人将其称为承平第十军,但这个说法始终未得官方通告。
“小安,先意率领的军队是不是还未有军号?”
想到这,沈铭随口问道。
沈安嘿嘿一笑,缓缓道:“先意军中,目前配备的武器可以称得上了全军最好的,军中各项制度完善,各级军官也都充足,但却因为修炼的龙象般若功,所以已经有人暗暗称呼他们为龙象军团。”
说着,又不知想到什么,随口道:“对了,先意前段日子,令工坊的人用特殊矿石打造了一柄很重的长戟。”
“长戟?”
沈铭闻言微怔,但旋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将来重骑兵冲锋陷阵,相比于寻常刀剑长枪马槊而言,大戟更适合他。
他仿佛已经看见,叶先意浑身真气汹涌澎湃,龙吟虎啸,手持大戟率领龙象军团在敌军中来去纵横的样子。
“呵!”
沈铭呵笑一声,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问道:“这段时间,那群江湖人有没有又在城中闹出什么乱子?”
谈及江湖事,沈安眼睛微眯,轻声道:“自从上次我们设局抓捕了一次后,现在城里的江湖中人彼此间互不信任,倒是未有什么乱子。”
“不过我倒听说,哥,你府中每晚不是很平静啊!”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一片竹林,沈铭随手扯下一片竹叶,毫不在意道:“一些小毛虫而已,不必理会。”
沈安闻言,并未言语,倒也没有放到心上,左右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连面都不敢露的人而已。
“对了,毛骧那小子整天呆在你们清水司干什么?”
沈铭突然想到昨日巡视少年营,见到的沐英等人,随口问道。
“嘿嘿!”
听到沈铭问毛骧的事情,沈安未语先笑,说道:“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现在在清水司牛气的很。”
“哦?”
沈铭疑惑地看着沈安。
“说起来,毛骧这小子倒也真是个人才,他虽然不喜欢产处理江湖事务,但每日里却沉迷收集各类江湖消息。”
“现如今,他对这些年清水司收集的各类江湖消息了如指掌,弄得现在清水司的成员外出办事,都不翻阅卷宗,直接询问毛骧。”
闻言,沈铭心中微动,虽说情义上来说,无论是武将常遇春等人,还是文臣刘基等人不会反叛自己。
但,人心上的事情谁又能做的准呢?
况且就算常遇春等人不会有异心,谁又能保证他麾下的人也能永远保持忠诚。
今时不同以往,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带着几十号人蜗在水寨的少年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遏制这种情况发生?”
沈铭心中自语。
旋即,他想到了那个历史上曾让人闻之色变的组织,飞鱼服,绣春刀。
“难道非得要毛骧成立锦衣卫?监察百官?”
沈铭又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这个打算,锦衣卫的确是一把利刃,但并不适合现在的集庆。
集庆北有大元、朱元璋虎视眈眈,西有徐寿辉伺机而动,眼下正是君臣勠力同心之际,实在不宜成立锦衣卫监察百官。
一个不慎便会弄得人心惶惶,钱粮没了可以再挣回来,但人心散了,队伍可就难带了。
想到这,沈铭凝眉不语,轻叹一声。
沈安看了凝眉沉思的沈铭一眼,知道他正在思考事情,倒也并未出声打扰,只是百无聊赖地抬头望着天边火烧云。
……
龙兴城。
昔日最为繁华的地段,如今人去楼空不说,就连附近几处宅子也以妨碍建都为名,尽数拆掉。
“嘿哈!”
“大伙加把劲!”
“……”
夕阳下,一个个**着上身的汉子,热火朝天的为建立天完新都城努力着。
披甲的士卒以此为中心围在四周,小心戒备着附近居民冲击。
曾经,陈友谅率军攻进龙兴城,城中无数深受元军压榨的百姓无不弹冠相庆,而后陈友谅进城之后,下令不扰民,不犯民,更是赢得了百姓一片叫好。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陈友谅麾下大将胡延瑞率领大军占据最中央的一块地,并驱赶周围住民。
如若军中与民好商好量,解释清楚用地原因,并对原住民加以补偿,原住民倒也未必不会通情达理。
但可惜的是,乱世之中,弱肉强食,讲道理从来不凭口舌,只论刀剑。
就这样,附近的原住民眼看着祖宅被抢,悲愤难当,纠结人手,与陈友谅部下发生冲突。
可从未上过战场的百姓又哪里是百战士卒的对手,一场厮杀下来,原住民为之胆寒,悲愤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