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夜色的掩映下,两道黑影快速的飞上露欢楼的上方。没错,就是白舟楫和宋杳。
白舟楫并未给宋杳调戏漂亮姑娘的机会,两人趁夜暗中查探,宋杳御剑高高的停在露欢楼上方时还再不停的腹诽,白舟楫白日不说清楚是这般暗暗探查,害的她白白兴奋了一整日。
青楼她委实没见识过,当真想去见见世面的。回去以后与司幺宝炫耀一番,岂不美哉!再者话本子里青楼可是奇女子辈出的地方。如今奇女子未看到,在这里吹冷风!
两人悬在空中,宋杳蔫蔫的瞧了一会,了然了白舟楫的打算。这是带她来看露欢楼的平面示意图了,站在这里露欢楼身后的大小院落一目了然。
宋杳哼哼着叮嘱:“白师兄,这院落分布你可记清楚了?下去后你最好不要指望我,我这人一向心思辽阔,从不在意细节。”
白舟楫闻言无声的笑了,他并未回首认真看着下方。
“杳音是说自己粗心?或是不记路?”
呲,这人!
“咳。。。看破不说破,白师兄切记切记。下次若是在其他姑娘面前,万不可这般直白。得亏我是个心思辽阔的姑娘,不然可是会记仇的,你便是白白长了一张俊脸也是无用的。”
白舟楫这才慢慢转身,幽幽叹息。
“我便是从未觉得这脸有什么用处?”
“非也,非也,食色性也,若无这张俊脸,怎地会有那许多女子对你难以忘怀?”
“那么,阿音,可是因为我的俊脸对我难以忘怀了?”白舟楫突然御剑到她面前,凑的很近。
长眉星目,浅唇高鼻,白色的发带与墨色的发丝随风而动,背后星河璀璨,面前人遗世独立。
宋杳不自知的晃了一晃,不得不承认,诚然已掩去几分美色,可这人突然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近前,当真夺人心魄。
宋杳忙后退些许。
“咳。。。咳。。诚然你长得十分俊俏,可本姑娘也并非未见过世面的小娘子,不过白师兄不必因为我这落网之鱼而感到介怀!”
白舟楫遗憾的叹息:“果然,还是无用。”
语毕自空中降到露欢楼顶。宋杳连忙跟上暗自嘀咕。
“话本子里英俊的男子都是不在意有多少爱慕者,只在意自己爱慕的人嘛。今日看来,话本子果然只是话本子。未曾想到,竟是你也有这般虚荣心。”
两人自楼顶落到楼后阴影处,露欢楼此时歌舞升平,显然还不到春宵一刻的时候,人都在楼里欢闹,正有利于他们探查后院。
两人来之前,他们五人已商量过,这些小童显然不是来露欢楼端茶倒水的,恐怕用意丑恶。
若真是专供些私人爱好,必不会在露欢楼里,否则弄出动静事情败漏不好收场。又能隐秘,又能在可控范围内除了露欢楼后院,便是可能是地下室。
二人先是翻进了最近的院子。院子不大,房舍并未点灯,白舟楫听了一会轻声说“无人。”
两人推开几间屋子的房门探查了一番,并无孩子衣物饰品,也未找到地下室入口。
他们未做停留,翻进了旁边的院子,与前一个院子的区别就是这屋子更华丽些,但也没有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两人将后院所有院子探查个遍,这些院落除了有人与无人的分别,并没有一个孩子,也没有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此时露欢楼已不再人声鼎沸,曲子缓慢,灯光渐暗。后院开始时不时有脚步声与醉醺醺的不正经的酒话。
白舟楫皱了皱眉,拉起宋杳翻墙离开了露华楼。
“唉?这就完了?地下室还未看有没有呢?”
“明日看。”
这怎的突然冷飕飕的,美男心海底针!
白舟楫与宋杳翻窗直接进了宋杳的房间,门外闹哄哄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宋杳见此,挑挑眉,笑嘻嘻的向房门走去。饶是认识的时间不久,白舟楫也猜到了,定是她又使坏了。
白舟楫站在她身边,与她一同听着外面的动静。
“说!大半夜你不睡觉,鬼鬼祟祟在我门前作甚?”
燕婉呵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
宋杳眨巴眨巴眼睛,姑娘,你这情绪属实激动,半分没有恼羞成怒的意味,演技还需多加练习。
“浑,浑说!我只是路过!”
“半夜三更,您这路过的属实有难度。”
阿灰毫无平仄的声音传来。周围房间里逐渐有人醒了过来。骂骂咧咧有之,好奇开门看的也有。
“诸位客官,对不住了!半夜有贼人上门,吵醒大家了,这便报官。”阿灰歉意的抱拳。
“我不是贼人,你胡说!哎呦,我就是来找人的,路过你门口便被你抓了,还污蔑我清白!大家伙给评评理!”
被燕婉按在地上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大声嚷嚷,滑不留嘴,市井气十足。
“哼!竟还狡辩!便让各位瞧瞧,你是不是贼人!”
燕婉横眉倒竖,一把拽起他的上身,揪住他脖子上的一块布。
“大家伙看这是何物?这分明是蒙面的面巾!试问你半夜散步便很稀奇了,还带着面巾,要做什么?”
“那,那不是面巾,是我护脖子的!我天生脖子畏寒!”
男子转着眼睛说。
“好,还敢强辩!”
燕婉又从他胸前套出一物,是一根细长的香。燕婉凑近鼻子闻了一会儿。立时大怒!
“还敢说你不是贼!这是迷香!去你的路过!”
燕婉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嗷!”男子痛的嗷嗷叫唤!
“小姑娘,你们快报官吧!”
“就是,就是,这等贼子速速送官!”
回廊上议论纷纷。阿灰与燕婉将人捆了。
“吵到各位,实在抱歉!今日夜已深,明日一早我会送他去报官,为了防止他还有其他同伙合谋,现将他打晕,还需各位做个见证!”
男子瞪大眼睛,张嘴便要喊,阿灰未给他机会,一个手刀,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廊上一阵唏嘘声。真他奶奶的疼!
大家客气的与他们再见,赶忙关紧房门。一时间四周静的风声可闻。
宋杳在房内,笑的眉眼弯弯。
“顽皮!”
白舟楫轻声说道。他搓了搓手掌,当真想,揉揉她的头顶。
翌日,吃完早饭,阿灰与燕婉带着捆的粽子似的粗布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世。沿途一路百姓们好奇不已,纷纷打听。
出发前,宋杳面授燕婉诸多演技,比如:当有人询问出了何事时,燕婉要一副受到惊吓,不愿回想的愤怒表情。
比如:有人刨根问底时,要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只道定要去找城主大人做主。
燕婉不负众望,一路上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到得衙门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堆了好些人,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宋杳与白舟楫混在人群里,默默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