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凝神听着,远远的有整齐的跑步声踏踏的传来,离的太远,声音很小,寻常人甚至听不出。
宋杳走到窗边站在哑婆婆身边探出身子,她眯着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夜,明灯,本是温馨的夜晚,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街道之上百姓们做鸟鱼散,奔回家的速度真可谓平生仅见。自然无需多时,空街空巷,安静中夹杂着紧张。
宋杳不禁感叹百姓们避祸的敏捷。
她自是看出了这一队人,是衙门里的衙役和……城外赤虎营的士兵?难怪脚步声如此齐整。
很快街道之上只闻有节奏脚步声,又很快整座阳城只闻有节奏的脚步声。
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宋杳脚下的木板地也跟着颤啊颤。
一阵阵敲门声,又一声声冷漠的官府办案四字响起,随后支呀一声门被推开,粗鲁的翻找声之后,他们又一一退出,下楼,离开。
当然她的房间亦不可免俗,唯一区别的是,进她房间的人识得白舟楫,颔首后等了一会儿便退出去了。
宋杳被这一系列动作弄的莫名其妙,她怀疑的看向白舟楫,“这便是你说的要来与我说的事?”
白舟楫一只手放在膝盖之上,慢慢敲击。他悠闲的颔首。
“所以,你可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白舟楫向门外努努嘴,“你很快便知晓了。”
宋杳有些抓狂,那种明明知晓有秘密,而且秘密近在眼前,你却无论如何也不知晓,却觉得自己马上便会知晓,而这个马上的具体时辰你又不知晓要到何时的奇怪感受,忒令人讨厌了!
而营造这一切令人讨厌的罪魁祸首却老神在在的喝茶,你又不能一掌劈了他时,这又是何等的憋屈。
“白舟楫,你今日似乎格外喜欢故作玄虚!”宋杳斜着眼瞟他。
白舟楫竟然点头,颇为同意,“偶尔神秘一下,别有趣味。”
正在此时,走廊上的一个房间开了门,走出了一个矮小瘦弱的长相平凡的男人,他快速走到宋杳门前,紧接着,宋杳便听到了蛐蛐叫声。
白舟楫走过去打开门,他进了屋。宋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俩。白舟楫抬手布下结界。他又姿态从容的坐会桌前,“如此,便可随意说话。”
来人松口气,双手抱拳,“白少侠,在下孔令奇,桑大人叫小人来见你,并吩咐小人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白舟楫抬手指了指身旁座椅,“坐。”
等到这人再出宋杳房门已是两柱香之后。
宋杳知晓了她想知晓的玄虚,如今心满意足,打了呵欠,送走了白舟楫。
翌日一早,城中主要街道的布告栏上贴了一张悬赏令和几个人的头像和名字。
大致内容可概括为,这几人是朝廷要犯,所犯之事罪大恶极,倘若有人可提供线索,小线索赏纹银五十两,中线索赏纹银一百两,大线索赏纹银二百两。倘若直接扭送衙门,赏纹银一千两。
这一张悬赏令直接炸开了锅,不出半个时辰,全城均炸了。
而这几位荣登悬赏令的歹人,便是张宅里看守孩童们的管事与护院。人们纷纷走街串巷,互相询问这几人的相关消息,希望自己可提供线索以获取丰厚的悬赏金。
从前出门,人们互相打招呼均是“早啊!”“吃了吗?”“吃饱了吗?”“去哪啊?”
今日出门,人们互相打招呼变为了“你知晓悬赏令吗”“你识得上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