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突然一阵寒恶,再抬头,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啪”砸在了脑门上。
裴央瞅着从脑门掉到脚下袭击她的东西,呃……一朵小白花。
“苏折!”
来者一嗓子惊呆了客栈楼下,来来往往吃饭住店的人,这还不算完,喊声听着,像极了苏折欠她八百十年情债。
“把易安交出来!”情债突然变了个人欠。
随着这一声,客栈的门都被突来的风带的“啪啪”响。
那喊话之人,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裴央此时挺凌乱的,这……这这不会就是苏折口中易安的护卫,蔡无暇吧?
可,这人哪里像护卫了?
客栈门口是一姑娘,姑娘穿着晚霞似的紫色衣裳,身量高挑,玲珑有致,她双手环胸,下巴昂的老高,就冲这个骄傲劲,同易安有得一拼!
她环视一圈,目光牢牢地盯住了刚刚落座等人的苏折,确认目标后,那姑娘直接走了过去。
裴央惊呆了,紫衣姑娘竟然直接抬腿蹬在了苏折身侧的长凳上,嗯……真豪爽一姑娘!
裴央只觉得,这姑娘下一个瞬间,便要把刀架在苏折脖子上。
“易安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姑娘再次发问,眉眼间满是不耐烦。
裴央小跑了过去,到了跟前却插不上嘴,这两人,一看就是“老相识”了。
苏折貌似早已司空见惯,瞧他身边就算发生有人当街强奸母猪,他都不会惊讶。
他慢吞吞饮了一口茶,耗尽了那姑娘的耐心,也磨掉了裴央想看戏幸灾乐祸的念头。
裴央转身坐到了一旁,那姑娘腮帮子鼓了鼓,“啪”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周围看戏的人蓦地纷纷别过头。
“姓苏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阮思悠,易安此时不在此。”
“放你的狗屁!就你会忽悠人!”
一旁的裴央听着这话,甚是赞同,不过这姑娘太奔放,与她的名字不太相符。
阮思悠放下了脚,勾起嘴角轻嗤一声,围着苏折走了一圈,就在她想再开口之时,一道非常浓重的铁锈味,惊扰到了所有人。
裴央回眸,客栈门槛前,又来了一人,那人随意的朝着店内掌柜看了一眼,那掌柜顿时只觉寒毛直立。
这人看着三十多岁,一身浓郁的江湖气,手中握了一柄长刀,看刀形,似是斩马刀。
这把刀可以看出,此人分外爱惜,虽然没有刀鞘,但是用白色的麻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奈何即便如此,铁锈味还是盖不住。
裴央与此人对视了一眼,不用动手,便知必是高手!
然而,此人开口就让客栈里的人再次凌乱。
“易安呢?”
又是找易安的。
裴央想,这位会不会是苏折口中的蔡无暇呢?配这个名字倒是很像,但……易安的护卫……怎么也不像了。
苏折的目光望了过去,还没待他开口,客栈门口又多了蹦蹦跳跳的一人。
裴央嘴角承受不住勾了勾,正角终于来了。
“啊?老蔡?你来了!”易安怀中不知团了一团什么,裴央方向是侧的,看不太清,但易安接下来的脸色,她可看的清清楚楚!
“……阮、思、悠!”易安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蹦。
阮思悠阴郁许久的眉眼,霎时风雨初霁,一瞬间,便觉此女美艳的不可逼视。
“啊!安安,怎么?才几日不见奴家,就怕成这样了?”
这语气这用词,让同为女子的裴央感到汗颜!
易安连门都未进,转身就想跑走,但似乎介意他的身份,硬是没有寻鼠辈之姿。
他磨磨唧唧的躲在他口中的老蔡身后,怀中的一团捂得更紧了。
这时,客栈里的人,客栈外过路的人,一边饭也不吃了,一边路也不过了,纷纷活久见的张望着客栈里的连台戏。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苏折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抬手撑了撑额头,看似,并非不苦恼这一幕。
裴央趁着那几人僵持,靠近苏折问:“喂,阮思悠同易安有仇吗?那门口挡着易安的老蔡,是蔡无暇吧?”
苏折胸膛起伏了一下,一问一问的告诉了她。
“阮思悠是当今瑶山派首徒,亦可算瑶山派未来的掌门人,易安偷了她门派的圣花,阮思悠追着易安两年了。至于门口那人,是蔡无暇。”
“嗯?圣花?蔡无暇满身的江湖气,怎么会是易安的护卫?”裴央满头雾水。
“蔡无暇江湖人称刀圣,成为易安护卫,是因他十年前同当今圣上打了个赌,这是输了的代价。”
裴央品着这回答,突然觉得,当今圣上,一定是个牛人!稍许,她脑袋转了转,蓦地发现苏折也没瞒她,从侧面帮她证实了易安的身份。
话都说到这里了,易安身份肯定和顺庆帝有关,由此,再想之前,他肯定是皇子。
裴央眉头蹩了蹩,其实,她发现自己内心对于如今皇族,非常反感。
那边,阮姑娘一改方才同苏折龇牙咧嘴的模样,高傲的如同凤凰,昂着下巴姿态妖娆的朝着可怜吧唧的易安走去。
裴央看着这一幕,不禁心想,这阮姑娘寻仇……不会寻出感情了吧?
若非如此,何至于此。
蔡无暇没有主动帮易安挡住阮思悠,但他立在易安身前没动,看似,护卫的责任还是放在心上的。
裴央今天可算见识到了阮思悠那张嘴。
“呦!这不是蔡大侠吗!武功足以同一门派之主相提并论,怎么,想不顾颜面,拦着晚辈?”
易安那张嘴亦不是好惹,当即不受话帮蔡大侠喷了回去。
“哼!堂堂瑶山派首徒,追着一个男人两年,你就要脸面了?”
周围看戏的有人笑了出来,阮姑娘非常能沉得住气,勾勾唇角,玩弄玩弄胸前发丝,再出言,比直接辱骂还厉害。
“敢问,易少爷,你算是男人吗?”
好了,一击必杀,裴央真想拍手叫绝!好一个阮姑娘!
易安不出意外的满脸通红,蔡大侠也不好再挡在前面,侧了侧身。
“姓阮的!我看你就是二十岁了都嫁不出去!找着寻我寻仇的借口,好把自己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