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5章 明平暗涌(1 / 1)兔南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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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阵纠察之后,沈柚默才完全将这些人的底摸的差不多熟悉了,最后点了几名侍婢提了级,其余的便只是象征性的罚了几手掌,便都遣散她们回去休息了。

春寒看着往日姐妹离开的背影,心里酸苦又有些庆幸。

“你倒是真挂念她们,心地想来是不错的。”沈柚默走了过去,缓和着声音说道。

春寒低头眨了几下眼,最后才垂头转过身,“多谢夫人提拔,日后婢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夫人所期盼。”

“倒也不必这般隆重,我都不习惯了。”沈柚默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随后转身重新走回靠椅坐下,略有些感慨,“此前的做法确实与近来做法不一样,而且很巧不巧的,这样的变动又与宋婆子被我阿娘派来的日子相撞,你们是不是便以为是我阿娘故意而为之,又觉着近来与此前我最初嫁过来的一两月的管家人并非一人,是吗?”

春寒未曾想沈柚默会这般说,一时间倒也没明白过来,满脸都是疑惑,看着怪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不过沈柚默就只是心里想想,可拦不住周围的侍婢会笑出声来,转头看去,就只见盼安与雪霜各自捂嘴笑笑,就连宋婆子都乐了。

春寒看着她们笑着又尽力憋着的模样,脸上一阵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夫人说这些,婢子无能,不能明晓夫人所言。”

沈柚默又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随后又看了眼盼安与雪霜,才道,“无妨,本就没想让你猜什么,且你又不是我身边随侍的,自然就不甚清楚,也只是纯凭日常感觉而已。”

沈柚默说着便伸手托了一下茶盏,入手一阵凉,“茶凉了,重新做一份去。”

坐正了身后,沈柚默才解释道,“自我嫁过来之后,便是我在管家了,只不过觉着突然变化着实会过于突然,而且又养了一阵子身子,多少依循着此前官人官家主家的做法,想必这之间还有些别的人来掺和过,多少有些管得凌乱闲散了,这么一变化,你们定是受不了,但久了便知晓了。”

说到这份上,春寒倒是有些明白了,心里突然心生敬佩。

以往闲散的安排,许多事都是一拖再拖无人理睬,便是院子或必经能瞧到的地方,也都时常会有人打扫不济,更别说那些角落从未会有人去留意的地方了,就更是堆得灰积虫爬。且闲散着,人也容易懒惰,也容易心生别意。有些人整日闲暇无事,有些人则整日劳碌,都是很不好的。

而现下一变,诸多能一天做完的事都在一天内做好了,虽然看似变得忙碌许多,整日不得闲,可到了晚上,却能有一个比较满的休息,也不用忧心今日有哪些事不曾做完,一日拖一日,越积越多了。

入夜后,沈柚默正准备入睡,却瞧见窗外有一闪而过的黑影,随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得她睡意全无,甚至想直接落地去查看几眼究竟是谁。

不过思前想后,沈柚默最后还是重新缩进了被窝,不理会那个黑影,想着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守在外边的盼安自然会匆忙来喊了。

不过终究是沈柚默想得太过简单了些,竟然没想到那团黑影竟然会直接进屋,同时还将守在外边的盼安叫走了。

“官人,你一身黑衣夜行,是想吓唬谁呢?”沈柚默翻了个身,冷不零丁地瞅着蹑手蹑脚关门走进来的黑衣人,看着他被喊了一声后身形一顿,略有些窘迫地转过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郅挠了挠头,又轻轻地捏了捏耳骨,“都快要子时了,夫人怎么还未入睡呢?”

沈柚默没有回答,只是瞧着白郅,反问道,“官人不也还没睡呢吗?”

“夫人还是应当早些休息,毕竟夫人的伤还未全好了,此前的病根也未全除,若是再晚睡,怕是又要病了。”白郅依旧打着哈哈,没有直面沈柚默的疑问。

随后,白郅便换下了那套黑衣,换回了平日里的着装,随后转身便又要离开。

“官人今夜又要去杏花楼吗?”沈柚默见白郅要走,便直接坐起了身,被褥也掀开了半截,大有他一走,她就能穿鞋披衣跟上去一般。

白郅背对着沈柚默原地站了片刻,随后便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但听到身后的穿鞋声时,又停了下来。

僵持片刻之后,白郅叹了口气,便转身将已经穿好鞋的沈柚默重新抱回床榻坐下之后,又将鞋子褪下,盯着她重新躺下之后,才转身更衣,躺在了另一半的空位上,一动不动。

后半夜时分,睡梦中的沈柚默感觉自己似乎被挪动了一下,当即便轻蹙起眉头,吓得想那人动都不敢动。之后她松了眉之后,那人才轻轻挪动了几下,她只觉得垫了什么东西一般,再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沈柚默的身边,便已经空了,伸手去摸,也是一阵凉,想来已离开多时。

“话说,咱们这侯爷都不做护城监军了,就只还剩了个闲职,想来公事也应当不多才是,怎的日日还往外边跑去啊?”瞧着又不见白郅的身影,端着早点吃食的雪霜走进屋后,便很是疑惑地随意说了一句。

虽然只是无心一说,但沈柚默还是不自觉地垂了眼眸,心情也有些低落。

正在给她梳头发的盼安见着了,便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着还想再说的雪霜。

雪霜笑了一下笑,看着桌上已经被她摆放好的几盘早点,说道,“啊……姑娘,今日的早点做得不错,香味浓郁,想来吃着的味道也是极好的,姑娘不如先吃着?”

沈柚默歪头看了一眼,抿唇思量了一下,“既然如此,那端过来吧,我吃吃看,到底有没这般好。”

花落轩外,次次寻不着好时机的叶锦终于寻到了一个时机,借故经过了门口,恰好看到了神情在一瞬间有些古怪的雪霜,之后才冷笑了一下,走开了。

朝堂之上,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但其中蕴含着怎么样的暗潮汹涌,任是众臣之上的皇帝,也有一些猜不透。

不过既然表面平静无事,沈谡自然是不会闲着没事去挑破这层纸,为自己平添麻烦,只要没有影响,那便当做无事也不是不可。

茶楼自雪堂内,邹颉独自一人前来饮茶。而不久后,刚从别处店铺过来的罗氏女便款款到来。

又过了一柱香,换了身简约些的衣裳的罗氏女便来到了邹颉所定的雅间,身后还随行着一个老者。

“他虽然平日里只是打扫的,不过他冲茶煮茶这方面可是一个巧手,你可莫要小瞧了他。”看着邹颉疑惑的眼神,罗氏女嫣然一笑,很是贴心地解释道,“今日既然是要来说事的,那既定是要煮冲上一盏好茶,才足阵仗。这位老者平日里可是很难请得动他的,如今请他来,也显示邹枢使之重要。”

邹颉面色不改,对这番奉承抬举不为所动,又或许是平日里受到的贬乏过多,对于这种尊夸打自心底的不信,生怕是自作多情。

邹颉忍不住回想从前,便是有一样他做得极好了,众人也是对他大有夸奖,可是只要他父亲一番言说指道其中不足,那些夸耀他的人,一瞬间便又唤了张面孔,话语也都变得不一样了,便是有一些言语未变,仍旧说他做得不错的,可是他也能察觉出,那些人眼神的变化。

察觉邹颉的走神,罗氏女也只是轻轻敲撞了一下一下茶盏,那沉闷的声响也惊得他回过了神。

瞧着一旁正在煮茶的老者,邹颉也察觉到罗氏女对他的信任,这才缓缓开口,不过也多少夹带了些顾忌,“虽然是如此前所料,目的达到了,可数实际之情况,还与此前未有变化时相差不多,也与我此前所想的结果大相径庭,罗娘子可还有别的办法?”

罗氏女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老者稳重有序的动作,甚至是有些痴迷,不过也终究是没失了形象。

待茶汤做好了之后,罗氏女饮了几口热茶,才打算要回答邹颉的疑问。

“邹枢使不必着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需得慢慢而行,方可一点点击散保护外壳,给予最后的沉重一击,便能彻底实现这个目标,让其再也反转不过来。”

邹颉饮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那我便等你消息。”

罗氏女也很是沉静,眼眸中的精打细算不减半分,“不过,总不该我替你解决实现目的,邹枢使也该给予我所要的才是。”

“你要的,我自会给予,只要效果能抵达我预料的最低那层。”邹颉放下茶盏,从袖子中那出一枚二指长宽的一枚铜制方块,轻轻放到了桌上。

这枚铜块的表面篆刻着一些繁琐的纹络,三面是平整的,有一面是有一个凹进去的缺口,是一块不完全的铜片。

“原件我自是不能丢失的,故而特制了另一枚有同样功效,但有使用限制的铜牌,这是其中一部分,其余的我会在之后看情况给。”

罗氏女轻笑了一声,略带着调侃说道,“邹枢使这般,怕是不够道义啊。”

邹颉不以为然,神情随意又谨慎,“毕竟与罗娘子这般的行商高手做交易,还是要谨慎些为好,以免自己被卖得什么都不剩了都还不自知,还无法反制。”

“行,邹枢使还请慢慢期待吧,等待也是您最擅长的。”罗氏女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伸手便将这一部分铜块收进怀中,妥帖保管。

自那日想要借机除掉沈柚默的计划失败后,邹关鸢便一直寻着下一次机会,便是不能要她命也不能让她过得轻松自在。

可是偏偏事情发展越发不顺邹关鸢的心意,便是连她最开始想让安平侯府内的下人们都对他们的这个夫人感到不满的计划都失效了,就连里边原本本就期盼着她嫁过去的人都纷纷变戈倒伐,都顺了沈柚默去了。

邹关鸢倍感恼火,可偏偏已经成了珩王的妾室,便是连插话干预的机会都没了,自己在珩王府内又被往日的好姐妹压制着,许多事都不能经手动手,一个不小心便是会给别人留下话柄,那边是在珩王府内就更为难过了。

邹关鸢越发觉着这一切都是沈柚默害的,也都是因为她,她才会变成如今这番境遇,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这场赐婚给毁了。

素雅别致院子里,开满了各种粉黄金翠的花儿朵儿,也总会有许多蜜蜂昆虫前来围观取蜜采食,也都在不经意间略过花叶上残留的露珠,又或是震落叶上的露珠。

一名侍婢走到一位气质娴雅的娘子身边,恭敬接过她手上的浇水器皿,将东西放下后又重新走过去。

“王妃娘子,您何必亲自与那邹小娘对抗呢,就任着她与郡主互斗,反正两边您都不稀罕,隔岸观火岂不更好?”瞧着附近无人注意,候在一旁的贴身女使便轻声建议道。

李洛娴抬眼看了一下女使,眼神冷漠,眼眸中带着不屑,“你以为我想掺和了不成?若不是她邹关鸢非要在此前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我多少不过就是不再往来罢了。”

李洛娴看着眼前茂盛的繁花景象,手掌一点点握紧,“而今她成了我官人的妾,与我共侍一夫,又还想着做点什么事挑动局势,改变现状,还真当宁知郡主真是那么好惹的?虽然帮着拦着并不会给予我什么好处,反而还有些吃力不讨好。但若是不留心,便是会连累于我,连累于整个家族,那边是一切都完蛋了。”

说话的女使当即便弯腰道歉,“是婢子粗苯,不知晓其中利害,望王妃娘子赎罪。”

李洛娴随意地摆了摆手,不作训诫,神情突然有些哀伤,“虽然有了荣华富贵,但是年少时所期盼的那种心悸倒也是再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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