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借祺妃的吉言,我也觉得是位皇子,”谢英媚眼底亮晶晶的,“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呢……”
庄佑怡舀了一口糕点,“名字的事情,皇上都没有说给你听吗?”
“皇上已经有几日都没有来昭云殿了,”谢英媚微微颔首道,“最近进来个沈美人,皇上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呢。”
“那你不用担心,”庄佑怡笑着摆摆手,“沈美人就是吹箫吹得好,皇上喜欢听所以在漱玉殿呆的久,可是从来没有在那里过过夜,娘娘还是后宫里最受咱们关注的。”
谢英媚一愣,双颊飞上两抹红晕,“你别瞎说……沈美人怎么会没有……她是舞姬又长得美。”
“可是皇上确实没有在漱玉殿过过夜啊,”庄佑怡眨眨眼睛,“这是敏婕妤告诉我的。”
谢英媚放心了许多,现在正是养胎的时候,德妃与贵妃就算了,要是再插入一个沈美人可不好,“那敏婕妤也没有过?”
庄佑怡晃晃小脑袋,“没有,皇上似乎对敏婕妤没什么意思,去钟翠宫也就喊婕妤来吃个饭,还是宿在德妃娘娘那里。”
谢英媚不由笑逐颜开,又怕祺妃看出来,只得降低了声音,“我现在无法侍奉皇上,皇上还是要注意一下别的妃嫔才好……”
庄佑怡一转头看向门外便,“宸妃娘娘,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女官回来了。”
楚璃一进门便瞧见祺妃坐在一旁,果然与庄将军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她恭敬地行礼道:“奴婢拜见祺妃娘娘。”
“我也不算是什么娘娘,”庄佑怡弯弯唇角,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你以后唤我佑怡也行。”
“不敢,”楚璃赶忙说道,“尽管娘娘并不是这样的身份,可奴婢也要有这样的规矩。”
庄佑怡含笑道:“宸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可真好玩,我这绿豆糕也吃完了,现在是要回宫里了。”
谢英媚一挑眉,挽留道:“你现在就走吗,也不在这里用晚膳?”
“不了,敏婕妤还在蓬莱殿等我呢。”
谢英媚有些羡慕地说道:“你和婕妤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就像是两姐妹一样。”
“只是两个人投缘罢了,”庄佑怡垂下双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皇上又不常来宫里,宸妃娘娘有孕在身,德妃娘娘还要照顾小公主,贵妃那我又不敢去,就和敏婕妤为伴了。”
目送庄佑怡离开之后,谢英媚笑了笑,转向楚璃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奴婢去见德妃娘娘,”楚璃若有所思道,“德妃似乎以前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以前有什么事情,”撞上她深邃的眼眸,谢英媚瞬间就想起来,“难道她是对慕家军的事情有兴趣,那可是悬在皇上心头上的案子。”
楚璃认真地点点头,“那是件冤案,德妃她总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英媚一愣,怔怔地看向她,“这是冤案,你怎么知道的?”
楚璃气定神闲地回应道:“谢将军我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可是那天你和父亲也没有说过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谢英媚疑惑地打量着她,“你一个秦国人倒是对齐国很熟悉,比我还要厉害,知道慕将军叛乱的人可不多。”
“我既然要在这住这么久,就要知道一些隐藏得很好的内幕,”楚璃冲她挑挑眉毛,“你知道慕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她不是秽乱后宫吗?”谢英媚越来越看不懂她了,“然后被皇上的弓箭手射死了,这事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问这干什么?”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慕皇后没有秽乱后宫呢,”楚璃深深地看着她,“也许是有人为了将慕家军斩草除根,所以陷害了她,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谢英媚犹犹豫豫地望了她一眼,咬咬唇道:“这……我只想好好生下我的孩子,不想和这些事情扯上什么纠葛,这可是要杀头的大事啊,德妃已经知道我的真是身份了,要是让皇上也知道,我就不用活了。”
楚璃好整似暇地勾勾唇角,“刚才的一系列分析是德妃做的,你觉得她的想法怎么样?”
“德妃想的?德妃想这些是要做什么,当年前去除叛军的不就是罗将军吗,”谢英媚紧紧皱起眉头,“她不是想说,这陷害慕皇后的就是苏如霜吧。”
“你难得聪明一会,”楚璃赞许地竖起大拇指,“当年的后宫里只有慕琅华一人,慕琅华被乱箭杀死之后,苏如霜就进宫了,你说这巧不巧?”
“所以德妃是想查出慕琅华的死因,然后将苏如霜从宫里赶出去?”
楚璃悠悠地点头道:“德妃就是这样想的,那你想不想除去苏如霜?”
谢英媚眼神一黯,抿唇道:“我不喜欢她,她留在宫中迟早会害我的。”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又补充道,“宫里那些无辜死去的亡灵我都知道,我不想做下一个。”
“共同的敌人有了,共同的目标也有了,现在就是具体的方法了。”
谢英媚一愣,奇怪地开口道:“你为什么对我和德妃的事情这样上心?你和端王应该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妹妹啊。”
楚璃一摊手,“可是你与我有缘相识,我作为朋友帮一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谢英媚露出显然不相信的样子,“你这么大方,难道你留在齐国就是因为秦国不方便回去吗,你该不会是有别的什么阴谋之类的吧。”
楚璃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镇定道:“你这什么阴谋阳谋的,我呆在齐国就是因为秦国的形势严峻,我在这里避难来了,你以为我一个秦国人来这齐国做什么。”
“玄霄和缃荷是西戎的细作,那你该不会是……”
楚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些细作窃取的是国家机密,我帮你除去一个苏如霜算是什么细作,你想多了。”
谢英媚垂下双眸摸了摸肚子,叹息道:“想不到我也有要去伤害别人的一天,算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还是跟着德妃去吧。”
楚璃勾勾唇角,心中漾起波澜,苏如霜的大日子就快要来了。
江瑾雯看见德妃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嫔妾拜见德妃娘娘。”
罗凝海盈盈一笑,亲切地将她扶起,“以罗家和江家的关系,我们之间就不必多礼了,你不是要去蓬莱殿和祺妃用晚膳吗,怎么还在钟翠宫,是等本宫过来吗?”
江瑾雯微笑道:“祺妃那里嫔妾已经叫人推了,还是留在自己宫里用膳吧,总是去她的宫殿里也不大好啊。”
罗凝海斜斜看了她一眼,“可是婕妤同祺妃的关系一向不错,像两姐妹似的。”
“也没有,不过是两个人在一块玩罢了,”江瑾雯莞尔一笑,“她是个空壳妃子,嫔妾是要侍寝的妃嫔,总不是一个样子的。”
“你别着急,皇上这几天被沈美人缠住了,等过几天那什么青衫湿听腻了,自然就会往你这儿来了,”罗凝海轻轻笑道,“你可是江大人的女儿,皇上总不能不宠幸你吧。”
江瑾雯衔着淡淡的笑意,“嫔妾觉得没什么,全在皇上……”
“不过祺妃的父亲庄将军还真是厉害,竟然能说服皇上将淳亲王从王府中放出来,果然是老臣,”罗凝海喝了一小口茶,“你说那淳亲王从王府中出来之后,应该也不敢造次了吧。”
“嫔妾不知,”江瑾雯垂下双眸,“被软禁了那么些年,他怕是再也不敢了。”
罗凝海挑挑眉毛,“如果本宫没有记错,你从前是淳亲王的未婚妻吧,要不是江大人退婚,你就是淳亲王妃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江瑾雯扯扯唇角,“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嫔,和淳亲王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苏如霜看了一眼面色愉悦的尉迟少泽,淡淡地说道:“你这时候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了?”
“你不喜欢吗。”尉迟少泽弯弯唇角。“朕不来你也埋怨,朕来了你又怀疑,你到底让朕如何?”
“我不过是问一句罢了,”苏如霜给小伊使了个眼色。“你把银耳汤端过来。给皇上尝尝。”
尉迟少泽摆了摆手,“你还炖了银耳汤呢,不过朕已经在昭云殿喝过了。你就不用端上来了。”
“哦,原来是在昭云殿喝过了,”苏如霜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我还以为皇上夜夜宿在漱玉殿呢,没想到还会去看一看宸妃。”
“她毕竟是怀有朕皇子的人。朕再如何喜欢那青衫湿。也不会忘记去看望她的。”
苏如霜轻轻皱起眉头,“青衫湿?原来沈绿袖吹的是青衫湿?”
“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上次还说将朕摸透了。怎么这曲子到了耳边就忘记了,”尉迟少泽的眼眸越发深沉,“是景贵妃时常吹给元稹听的曲子,朕隔着一堵墙,也有缘听过几次。”
“怪不得我感觉耳熟,”苏如霜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景贵妃和孟元稹就像是慕琅华一样,是他心中的死结,“原来是青衫湿,你夜夜宿在漱玉殿就是为了听这曲子?”
“你要是会吹,朕也来这华阳宫听,”尉迟少泽轻声笑道,“你别多想,不过一支曲子而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朕已经下令将淳亲王释放了。”
苏如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可是想要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当年不将他斩首示众已是优待,你怎么又把他从王府里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