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少泽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迷恋地看着她，“你就不要挣扎了，沈绿袖把什么都告诉朕了，摄魂术是吧，朕从来没有听过这东西，西戎果然是鬼玩意多。”

楚璃感觉他眼底的寒光透过了四肢百骸，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你也知道沈绿袖的真实身份，她指不定会编出什么东西来欺瞒我们。”

“其他朕都可以不信，唯独这一点朕很是怀疑，”尉迟少泽勾唇一笑，“你与慕琅华实在是太相像了，朕很难不相信你就是慕琅华。”

楚璃只得镇定起来一字一句地应付着，“我不是，如果真有摄魂术的存在，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还魂。”

“沈绿袖说摄魂术是要讲究机会的，你就是被命运眷顾的，”尉迟少泽摸摸下巴，玩味地笑道，“应该说朕才是被命运眷顾的，不然怎么能再看到思念的人呢。”

楚璃吸了一口冷气，淡漠道：“端王就在宫苑里，你做事情之前先考虑一下齐国的处境，孟元稹大军压境，只有秦国能帮你。”

“嗯嗯，”尉迟少泽不住地点着头，“这话说出来之后更像了。”

楚璃难堪地看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要如何？”

“不如何，你何必要对朕那样抗拒呢，”尉迟少泽慢慢地靠近她，“牌位后面有个骨灰盒，沈绿说前世今生若是共用一只魂魄，那将骨灰撒到人的伤口处，便会完全融进去，如果你坚持你不是慕琅华，那你就证明给朕看。”

“这都是些什么巫术，你竟然也相信？”

尉迟少泽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说你不是吗，那就证明给朕看啊。”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直直拖向牌位所在的地方。

楚璃惊慌失措地挣脱开来，怒目相视，“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与你验证这些巫蛊之术。”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是慕琅华了，”尉迟少泽噙着淡淡的笑意说道，“琅华，朕这些年可是很想你，你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

楚璃看着他故作深情的模样便觉得恶心，她瞥了一眼牌位后的骨灰盒，有些迟疑道：“我都说了不是你那前皇后，你将骨灰盒打开，我验明给你看就是了。”

“这才潇洒，不然总是耗时间也不行。”

楚璃看着他笑眯眯地打开盒子，咽了口气道：“如果我是慕琅华，你会对我怎么样？”

尉迟少泽心底一滞，唇边的笑意渐浓，“朕能对你怎么样，难道要昭告天下前皇后还魂了，不过就是知道了一下这个摄魂术而已。”

楚璃沉默地凝视了他片刻，卷起衣袖用匕首在掌心切了道口子，冷冰冰地说道：“如果不是的，以后就放过我。”

尉迟少泽不动声色地沾了点骨灰置于那伤口处，楚璃登时屏住了呼吸，那灰沫一点点融进去，竟然真的融化在伤口里。

怎么可能，摄魂术难道如此禁不起推敲？楚璃喉间一紧，放下袖子立刻离他三尺远。

尉迟少泽心满意足地笑着看向她，“现在总能够证明你是吧。”

楚璃再看看伤口，果然是一丝骨灰的痕迹都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沈绿袖是在拿我们当耗子玩，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

尉迟少泽双手背在身后，唇边挂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慢慢踱着步子，“你别说沈绿袖的事情了，你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她不就是流香组织的少主吗，专门保护太子的。”

“她还有个身份，”尉迟少泽微微一笑，“你的端王心中有位忘不了的女子，似乎是叫碧游来着。”

楚璃一怔，“你说沈绿袖就是碧游？”

“是呀，难道你感觉不出来端王对她非常上心吗，毕竟是自己第一个恋上的女子，就算是朕也难以忘怀的，”尉迟少泽深深地看向她，“你说对不对。”

楚璃脸色苍白了一半，原来沈绿袖就是碧游，为什么楚纵歌根本不告诉自己这件事。

“琅华，你看男人的眼光一直都不准，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楚璃瞪了他一眼，恼火道：“你给我闭嘴，楚纵歌比你这个杀害发妻的罪人不知道好到那里去了，你也配同他相提并论。”

“那又如何，即便是朕前世对你不住，可今生又遇见了你，那是上天在给朕一个赎罪的机会，”尉迟少泽眼眸温柔如水，拉起她的手背在唇边亲吻着，“至少朕的心中只有你，端王就不一定了。”

楚璃断然抽开手，连连冷笑道：“尉迟少泽，你当年屠我满门，害我至此，还让苏如霜害死了星楼，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你做梦去吧。”

尉迟少泽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露出邪佞的眼神，含笑道：“看来你这是彻底承认了。”

楚璃蓦然一惊，伸手夺过骨灰盒将里面的灰沫撒到手心，低眉仔细嗅了嗅，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居然敢骗我，这根本就不是骨灰，这是创伤药。”

“兵不厌诈，要是朕不出这个主意，恐怕你也不会承认，”尉迟少泽有些贪婪地打量着她愠怒的眉眼，忍不住去揽她的肩膀，“琅华，来我这边吧。”

楚璃恼羞成怒，气得眼睛要喷火，隐瞒过这么多人，居然被他一个小伎俩就拆穿了，她一掌冲他手腕处劈过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拦住顺带拖回自己的怀中。

尉迟少泽嗅着她颈处的香气，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用许诺般的语气说道：“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尉迟少泽狠狠制住她的双臂，闭上眼睛倾面而下。楚璃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在惶恐与震怒下喊道：“楚纵歌……”

尉迟少泽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你这是在激怒我吗？”

“尉迟少泽，你答应过我的。你作为君主怎么能够食言。”楚璃死死地咬住嘴唇，“你不是说就算我是慕琅华，你也会放过我吗。”

尉迟少泽扳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摩挲着她苍白的唇瓣，“那是我作为皇上，作为一个君主是会放过你的。可是我毕竟是你从前的丈夫……”

“你好意思，你忘记你陷害我秽乱后宫。你忘记你让我万箭穿心而死的事情了吗。”楚璃咬碎了一口银牙，眼中充满恨意，“你纵然是位颇有顾虑的君王。可也是害我而死的凶手。”

尉迟少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她，“那你这番来到齐国，是为了报仇吗？”

楚璃咬唇沉默了半晌，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我的确是来复仇的，告诉你也无妨。”

尉迟少泽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楚璃横了他一眼，无所畏惧地看向他，“我们现在的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给我一个痛快就好。”

话音刚落，尉迟少泽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咬得她唇上几乎出血，她伸手挡住他的胸膛，却是怎么也挡不住他的强势攻击，只得反咬住他的舌头，让他吃痛的松开自己。

“你真是……”尉迟少泽擦了擦唇边的血珠，歪着头坏笑道，“你别伤着自己了，要是叫端王看见了，你们的婚约就走不下去了。”

楚璃只感觉骨头松松软软地使不出力气，她头昏脑涨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下栽倒在案台上，“你是不是在香火里面弄了什么东西？”

尉迟少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可没有放什么东西，你本来武功就不如我，自己支撑不住了。”

“尉迟少泽……”楚璃借用着头脑中最后一丝清醒，“你不要这样……”

尉迟少泽结满老茧的手掌慢慢摸上她莲藕般白皙的手臂，哑着嗓子说：“我还没有怎样你，你着急什么。”

“尉迟少泽，要是楚纵歌过来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楚璃咬牙道，“他一定会杀了你，那倒不用我来复仇了。”

尉迟少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笑声，吻了吻她的侧脸，“你不要一口一个楚纵歌，等他真的过来了，你会是谁的人还不一定呢。”

楚璃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扯下铺在案台上的绒布，那牌位一下掉到地上发出阵阵响动。

尉迟少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愠怒，好整似暇地将她横抱起来，“算了，那是你自己的牌位，你爱丢就丢吧，反正你已经回到东华宫了，算是物归原主。”

楚璃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最终抵抗不住药物的压制，手臂瘫软下去，整个人像是跌入了湖泊般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看着怀中美人静谧的睡颜，尉迟少泽唇边扬起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他等着一天等了许多年了，曾经无数次对着苍天许愿她终有一日能够回来，没想到苍天竟然实现了他的心愿，让他再次拥有梦中的爱人。

还没等他走到宫门，原本锁住的门被强大的力道踢开，楚纵歌一声伤痕地出现在门口，逆光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富含磁性的声音，“皇上……不知皇上抱着我的女人，抱着秦国的端王妃，是什么意思？”

尉迟少泽猛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宫闱禁地，不许任何人闯入的。”

楚纵歌勾唇一笑，眼睛直直地盯住他怀中的人，“要是皇上想要夺人妻子，秦国要进入的就不止是东华宫了。”

尉迟少泽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竟然敢威胁朕。”

“皇上，”楚纵歌站定毫无畏惧地看向他，“我不敢威胁皇上，但是有人胆敢动我的妻子，那么就算他是九天上的神仙，我也要将他拽住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