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初曾经对他很好,但此时他只想把这娇弱的人揽入怀中,紧紧拥住,不给任何人看,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裴封撩着纱帘,在幽微摇曳的烛火中,昏黄的灯火下,温太初的睡颜幽暗,仿佛被蒙上一层纱,朦胧又撩人,长长的眼睫在灯火下投下一片剪影,温馨得让他移不开眼。
四下一片静谧,只有虫鸣声偶尔响起,夏夜清凉,屋内气氛却陡然热了起来,少女清浅的呼吸声中混杂着少年越来越重的呼吸。
裴封眸色越来越深,黑的像是潭水忽然搅起漩涡。
裴封忽然想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她睡着的样子,即使曾和她成亲五年。
裴封只想打死以前的自己,他从前太混账,让她受了许多苦。
还好上天给他一次补偿她的机会,能够重来,把前世让她受的苦全都避开。
大盛最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就该一生受尽宠爱,而不是像那般被百般冷落,魂消香断。
熟悉的悔恨感席天卷地的袭来,裴封心疼的要命,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最终却在上方停了下来。
裴封轻轻摩挲了下手指,近乡情怯般烫的缩回手。
他此行只是想确定她的安危而已,她晌午不告诉他便自己一去就出去半天,他放心不下,丢失她的感觉他永远不想再体会,他不想小公主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大半夜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有违礼节,看她一眼便足够了,再逾矩罪孽就太深了。
裴封又看了睡熟的小公主一眼,再三确定她确实没受伤,才恋恋不舍地蹑手蹑脚原路返回。
小公主依然睡得熟,在裴封一步三回头的热烈目光的洗礼下,翻了个身,无所察觉。
一夜安眠。
清风明月,滚滚星河自天边缓缓流淌,流入了不知谁家,天边渐渐天光乍现,东边黑裙染了红边,繁星隐没,只有晨星还在苟延残喘,太阳慢慢地被吊了起来。
温太初并不知道“君子风骨”裴封干出夜探娇闺地勾当,一夜睡得安稳,所以早早地起来,不料还没用早膳,裴封就过来了。
美名曰:随时护公主周全,皇命难违。
温太初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早茶梗在喉中,险些被呛住。
咳咳,虽说不知裴封做事何时这般殷勤,可是一想到她要整天都面对裴封给,突然饭都不香了。
她真的扛不住。
温太初勉强抿了口水,小脸苦得皱成一团。
裴封进了院子,丹凤眼中藏着隐晦的笑意,一张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阎王脸此刻春风得意,比升官加爵还要生动,他本就生的好看,才弱冠之年,就深沉老成地成天绷着脸,什么心思都深埋心底,虽说升了将领,就得不苟言笑,省得下边士兵作乱,不听指挥,可他生性如此,也就不需要可以装的面无表情。
无论输赢,这位少年将军都不动声色,“小阎王”的称号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裴封敛眸,尽力憋着心里的愉悦,省的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