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婚后虽然是比以前温柔了许多,可一着急起来,便本性毕露,简直与土匪无甚区别,他驾着轻功拦下了正要出府的太医,将两鬓斑白的太医,夹着带了回去。
太医:“……”
太医一脸生无可恋,重新把了脉,也没看出这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有什么病症,无果,便只叮嘱了多加休息,安神养心。
温太初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她十岁之前虽有气血体虚的病,可是这么多年拿宫中最好的补品和药材养着,虚弱之症十分早已去了八分,婚后又有裴封细心将养着,没什么忧心事,那点病早就调养的不见踪影。
她这几年也跟着城南药堂的郎中学医,身体若有什么不对劲,早就发现了。
只是这次医者不能自医,才允许裴封去请宫中御医来看。
一阵兵荒马乱,送走御医后,裴封紧张的抱着她,给她轻轻按摩太阳穴,常年舞枪弄棒的手起了老茧,粗粝的手指覆上她细嫩的皮肤,轻轻按摩。
疼痛只是一瞬间,被他用小心翼翼轻柔的力道按摩脑袋的时候,温太初早就不疼了,但是私心里还是沉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不想脱身,温太初闭上眼睛,默默享受他一心一意的照顾。
裴封极为小心,他的兵器有几十斤重,他拿起来不费力,可是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甚,伤了怀中较弱的人儿。
裴封道:“我力道重了你便说出来。”
温太初点头,对小将军舒缓的手法按摩的很是舒服,在他怀中窝成了一只小猫。
日子过得越是甜,内心深处的苍凉荒芜就越来越重,温太初极力去忽视那让她不舒服的感情,可那却如同一团繁冗杂乱的线团,时不时缠得她心中喘不过气。
温馨的生活变得像梦一般,只有心底的仓皇最为真实,好像隐隐有人在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自己造就的美梦,梦醒后所有的时光都得如灰败的蝴蝶一样失去光辉,化为泡影。
温太初不愿相信,可是她心底却隐隐有相信的意思,她明知道也许这就是美梦一场,可是却还是极力说服自己。
裴封那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裴封,所有的这一切,既不出格也不惊异,怎么会是梦呢?
她怀孕之后,裴封便不准她出门义诊了,怕有闪失。
裴封每日早出晚归,他的官位越坐越大,冠上鸡翎已经变成孔雀翎,归家的时辰也越来越晚,几乎是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才掀开床帏看他一眼,然后放下床帏,洗去一身寒意后摸上床,把她揽进怀中。
温太初知道他忙,她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在每一个孤独等待他归家的日子中,心底的荒芜感也越来越盛。
就好像就该是这样。
曾经就是这样。
最真实的其实也是这样。
温太初看着院中翩翩落下的树叶,等回神时,早就泪流满面。
太医每隔几天,就来为她诊脉,说她忧思过重,以前用天才地宝堆出来的几两肉也没了,明明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却并不显怀,比边上的水暖水寒都要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