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营内只有他们二人,裴封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看不出情绪,浑身散发着只有面对她时,那数年如一日的彻骨寒意。
温太初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他。
温太初激动的用手轻轻抚上小腹,一想到那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她和裴封的孩子,她就激动的不得了,就好像用无形的剪不断的线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这种感觉新奇又令她快乐。
温太初抚摸着小腹,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裴封,我们要有孩子……”
“打掉。”
裴封没有转过身来,声音轻的跟羽毛一样,语气淡的好像只是再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温太初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怀了和他的孩子,他的态度会改观,至少是为了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可是裴封的反应却明摆着告诉她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裴封转过身来,一脸冷漠,“军营里这么多男人,谁知道是不是我的?”他眼神轻蔑的看着她,语气嘲讽。
温太初的脸煞白,她瞪大了眸子,以从未有过的音量吼道:“你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裴封竟然会这么想她,她那么爱他,到头来却要受这般屈辱,她在他心中竟然是这种人吗?
裴封掀开眼皮,漫不经心道:“就算是我的孩子,可我不爱你,也不会爱这个孩子,他生下来,也会是没有父亲疼爱的可怜人。既然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生。”
他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迟早会和你和离。”
温太初因为他这一番无情的话,胸口剧烈起伏,气的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用愤怒发红的眼睛恨恨瞪着他,似是要把他的后背盯个窟窿。
可裴封不在乎她的视线,他没有转身,甚至抬步就要往外走,临走前,他说:“我一会儿会让人送来堕胎药。”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丝毫不为自己方才的话有半分悔过。
只留温太初面对一地鸡毛泣不成声,她无助的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痛哭,她的眼泪不要命的撒了出来,沾湿了身上盖着的棉被,却无异于事。
明明前几日他对她的态度刚刚好了一点,结果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时无法接受。
她虽然知道他不爱她,可也不必这般羞辱,一腔真情都抛与了他,却换来一个这样惨淡的结局,温太初的心疼的好像要裂开了。
温太初哭了很久,不一会儿,裴封果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
他眼中晦暗不明,黑眸沉的几乎能滴出水,他端着药汁走到床前,温太初还在埋着头哭,不过这会儿已经是低低啜泣,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来。
裴封沉声道:“喝了它。”
温太初没反应,她现在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待了半天她都没抬起头,营帐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时间消逝一分,裴封的脸就黑上一度,他眼中的不耐烦在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