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桑连着两个星期没再遇见伏盛,倒是闫北柯仍不死心的等在她宿舍楼下,每次都买一盒青橘味的棒棒糖。
赵云桑上完课回宿舍,跟室友笑着聊天径直路过,眼神都没分给他。
贴吧里确定两人分手。
送给赵云桑的情书和礼物堆满收发室,但她谁都没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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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秋日气息渐浓。
清晨。
褚萌拉开玻璃,看到窗外白雾。
身后卫生间里响起水声。赵云桑被她从被窝里拎出来,还在洗漱。
宿舍里就剩两人。
丁欢是法学院;莫厘和她俩同专业不同班,课表编排也不一样,第一节是英语课,半小时前就走了。
“还有二十分钟。”
褚萌靠在墙边看时间,叨逼叨数落她,“欢欢说你半夜两点才睡,你咋那么能耐?熬夜猝死知不知道?”
赵云桑头上戴着鹿角束发带,脸小而白净,咕噜漱口,“知道。”
“那你还熬?”
“就想证明一下。”赵云桑把嘴角的牙膏泡沫洗掉,“我不怕死。”
褚萌:“……”
浪不轻你。
赵云桑皮完自己哈哈笑,走出卫生间,随手把发带摘了扔挂篮里。
床栏上搭着件灰色菱格针织开衫和铅笔裤,她边换衣服边解释,“我粉丝昨天非让写篇稿子再睡。”
赵云桑大一开了微博号,拍照记录些日常生活,偶尔也会突发奇想写几个段子。她文笔诙谐幽默,又能戳人心窝,两年来累积不少粉丝。
她有时会借用粉丝热评里的梗,写篇稿子发微博,后来就成为习惯。
这两个星期部门总开会,昨晚看到微博私信爆满,全在催更新,于是绞尽脑汁补了篇小故事,补到半夜。
褚萌看她弯腰系鞋带,“他们又不给钱,说让你写你就写?”
“图开心呗。”赵云桑直起身。
看她还想从化妆品收纳盒的瓶瓶罐罐里拿出支口红,褚萌忍无可忍,拎着赵云桑一脚把她踢出门。
“去上课又不是去逛青楼!画个鸟的妆!哪儿有帅哥让你勾搭!”
“那咱们去食堂吃……”
“吃个屁!”
赵云桑又开始嘴贱,“不用这么省钱,爸爸养你——哎呦!”
又挨两脚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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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高远。
实验楼花圃里月季谢过一茬。
校道笔直坦阔,沿路两排观赏花树枝叶金黄。流水假山,游鱼闲适。
年轻人怀里抱着书,来来往往。
学知楼传出朗朗读书声。
电梯叮咚一声到四楼,不少拿着早餐的学生陆续从里面出来,或独行或并肩,沿着廊道涌入各间教室。
不知是不是快要打铃的缘故,416这次人格外多,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有几个女生正对着镜子补妆,不时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什么,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前排某个角落。
赵云桑和褚萌从后门进班,她俩昨晚就占了位置,倒数第二排。
褚萌掰过空位配套的椅子坐下,有点奇怪,“今儿出勤率好高。”
“这不周五了,都闲得慌。”
赵云桑打个哈欠,把挎包卸了装桌洞里,装到一半卡住了。
里面有东西。
赵云桑把手伸到桌洞里摸索,意外拎出袋热气腾腾的早餐。四个红枣甜烧麦,四个灌汤小笼包,一杯香菇鸡肉粥,还有个茶叶蛋。
赵云桑把早餐放在桌面上,问褚萌,“是不是你买的?”
香味儿吸引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大家纷纷扭头。
赵云桑顶着众多视线,顺手将早餐拎高了点儿,“这是谁的蛋?”
“……”
空气稍显安静。
赵云桑说完才发现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立刻纠正,“对不起,我再重问一遍——这是谁的茶叶蛋?”
全班沉默。
前排有同学没忍住笑了声。
慢慢的,好像有什么新型禽流感病毒传染,从前往后都在鹅鹅鹅。
赵云桑一时间仿佛置身鹅圈。
最先笑出声的那只鹅是个穿藏蓝色卫衣的年轻男人,趴在桌面上笑到直拍大腿——问题不是他笑点低,是他拍别人的大腿。
隔壁桌的人估计被他拍烦了,毫不客气的一本书砸过去。
接着,砸他的人回头。
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扫过赵云桑。眼窝漆黑,冷淡。
赵云桑和他对视,顿时瞪大眼。
这这这、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