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有着两耳不闻天下事的觉悟,但白小贵的境界还远未到这个程度。
如今看来,刚刚那位被当作变态的年轻人,多半也是被这二人下了差不多的绊子。
好巧不巧,这个缺德事最终竟然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白小贵也没有太大的底气在这里耀武扬威。
单论修为,他现在也没什么能够骑在别人头上的资本。
只可惜在经验上,他要高出这些江湖术士太多。
谁让他有着一个一旦接触就会唤起记忆的离奇天赋呢。
“当年北边的那些朋友可没少做好事,名声更是传遍了中原。”
压力立刻来到了后排的这位诡诈又猥琐的养仙萨满身上。
“到底是哪冒出来的杂种,毛都没长齐就在这里故弄玄虚。”
男人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他这些仿佛小混混一般的狠话。
“哦,急了?”
其实白小贵也并非是借着修为隔空传音,他只是利用自己强大的灵魂,硬生生磨出类似的传音效果罢了。
但这便已经足够。
在这位带着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心目中,白小贵的修为立刻扑朔迷离了起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白小贵猜测那一定很精彩。
只是苦了身边挨着的这位看上去快接近崩溃的年轻姑娘。
“哎,终究还是没忍住,罪过,后面这几天我肯定天天住在星级酒店里,谁都不见。”
白小贵从来就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习惯,现在他只是在后悔自己没有忍住。
只可惜每当白小贵选择自退一步的时候,总有人要主动为他送上一段新的因果。
“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修为的人根本下不了山,没修为的来这里多少也算个废人,要是不敢出手的话,就别怪我嘴大了。”
听着不断靠近的男低音,其中的贪婪和癫狂早就已经不加掩饰。
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心中,前面这位年轻人多半只是个刚刚入门的修者罢了。
而且这还是一位怀璧有罪的修者,他身上定然有着能强化灵魂能量的至宝。
至宝到底从何而来他可不在意,如今被他遇上那便是同他有缘。
“现在修炼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只靠这个小野猫诱导别人的情绪根本不够。”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也不全是为了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
当然,强迫自己“养女”做这些事情也确实能激发他的某些快感。
与此同时,凭借那股欲念牵动出的种种精神波动,更是他这位杂牌出马仙能够缓慢修炼的唯一凭借。
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今天出现了转机。
眼前这位多年难得一见的筑基期肥肉出现了。
形单影只,年轻气盛。
这正是他一直等待的猎物。
“仙家,这可是我们这些年最大的一次机缘,只要你助我,百年之后我定会放你自由!”
一股妖邪无比的气势渐渐从这位中年男人身上涌出。
车厢内的普通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阴冷,或许有些直觉机敏的人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的晦气。
然而对于白小贵这样的修者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更何况他的灵魂远比一般的修者还要强大。
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个样子,白小贵的脑中闪过无数个问号。
这人到底想干嘛,难不成还想把自己吞了?
白小贵无比疑惑,他真的不把我当回事吗,光是这个“安全罩”他就根本啃不动吧。
这里可还是公众场合,难道现在走凡间的练家子都不懂的藏一藏手段?
一丝不对劲在他心中慢慢浮现出来。
如同先前那般莫名其妙出现的欲念相似,一种别样诡异暧昧的氛围再度将自己笼罩。
只是这一次的攻击远比先前要强烈。
而且还带着些许的,决绝?
“不好!他在燃魂!”
这种强度的灵魂攻击必定不是寻常手段可以达到的。
寄生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仙家”根本不是想对自己发难。
它这是在主动求死!
“你就乖乖任命吧,可怜的修者,你们的时代早就该过去了。”
中年男人直起了身子,墨镜上隐约能透出他那灼热的目光。
“还有你,你就光看着么!”
一身低沉的呵斥将白小贵身边那位穿着有些暴露的少女惊得下意识地畏缩起来。
原本就被白小贵先前的表现吓得失神的她,此刻哪还敢动手。
毕竟有些层面上的强大,只有她这样纯正的出马仙才能感受到。
白色的安全罩上不断荡起灵力碰撞后产生的波纹。
男人脑袋上的青筋鼓胀起来,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疯狂。
“死丫头,快动手!不然我弄死它!”
这般刺激下,先前那股欲念的波动才真正剧烈起来。
同男人身上发动的威势一样,她的灵魂攻击中,也带着一股难以发觉的凄惨。
燃烧灵魂对弟子、仙家的损伤都是不可逆的,这二人无疑是带着玉石俱焚的觉悟对着白小贵联手发动绞杀。
白小贵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他只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明明少女的实力要远超过这位中年男人,为什么还像是处处受制于人一样,丝毫不敢反抗。
更古怪的是,白小贵真真切切地看出了少女眼中明知结果却无力反抗的绝望。
“你比他更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还要听他的?”
难道这个女孩有把柄在那个中年男人的手上?
早已瑟瑟发抖的女孩根本没可能回答他的疑问。
只是不断焦灼的灵魂已经透露了她的答案。
“安全罩”对于白小贵而言是一种对灵魂的绝对防御。
然而在女孩面前,这就像是一种明知必死的投名状一般。
除了不断地献上自己的生命,她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取悦那个男人。
只是她越这般卖力,白小贵心中的不悦越加明显。
这是什么世道,人越坏越有控制力么?
本来或许他还只是想着自保的时候稍微给对方一些教训,但这事态却以一种他也无法预料的形式向着对抗的结果前进着。
男人身上的那位仙家显然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衰弱,之前那股邪性的气场渐渐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老废物,还藏着掖着,快点!你们这些野仙不是都有拿手的本事么!”
男人的音量愈发往上提了起来,在车厢里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还有你!我养你们母女俩这么多年,你们就在和我装死!”
单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墨镜上,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这个中年男人的情绪隐约出现了要崩溃的迹象。
白小贵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产生这种愤怒的情感。
不行,忍不住了。
“烧人家的魂损人家的德,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