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一回府中,没有一刻停留,便去了母亲的院子中。
鹤母正在坐在门庭前修剪刚摘下来的红梅,身旁放着一个烧的正旺的小火炉。
“母亲。”
鹤母招了招手道:“羽儿回来了,过来烤烤火,暖暖的身子,外面天寒地冻的。”
鹤羽走上台阶,将手上的手串摘下,放在袖中,又将手放在火炉的上方,一股子热气扑上来,如棉花般包裹着他的手掌。
“事情办的如何?”鹤母问道。
将手翻过来,继续烤着火,语气中没有一丝丝波澜:“成了!”
“陈家那姑娘如何?”
想起今日在房门前的事情,道:“谦和有礼。”
“如此甚好,年后成了亲便跟着你去玄尘,身旁也好多个人照顾。”
“全听母亲的。还有一事儿要告诉母亲,陈家那个叫陈瑶瑶的小姑娘今年二十有一了。”鹤羽觉得这个事情有必要让母亲知晓。
“我知道,她满月的时候我还去吃过酒。”
正在那儿烤火的人,只觉得凉意又多了几分:“原来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鹤母操着手中的剪刀又修剪掉一个瘦小的花朵:“三两岁无妨。”
“既然无妨,为什么母亲不告诉我。”
放下剪刀,注视着那个已经长大的孩子:“羽儿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了,很好。”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刻,鹤鸣跑了进来。“大哥,我有话和你说。”
“母亲,那我先下去了。”
见鹤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二人行至腊梅园中,鹤羽停了下来:“什么事儿?”
鹤鸣抿了抿嘴,装作轻松的样子,最终还是话道嘴边没能说出口:“没事儿,我听说你去了母亲院子,又不见你出来。怕你和母亲起争执。”
“我怎么会与母亲起争执呢?”
“这婚事不是你自愿的......”
鹤羽打断他道:“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是我自己登门求娶,上门提亲的,没有人逼我。再说年后新妇进门,听到这样的话,该伤心了。”
听到年后就办婚礼,鹤鸣十分惊讶:“年后就办,是不是仓促了些?”
“年后不办婚事,就得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回来,母亲的意思是她到时候随我去玄尘。”又道:“你和一一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鹤鸣折了一根树头,在手里揉捏了半天道:“一一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聘礼到时候直接运回玄尘,至于婚事,我与她一直在一处,何时何处都能办,到时候将母亲接过去就好。”
“也好,终究是你更自由一些。”说到这里。鹤羽的眼中尽是羡慕的神情。
到了傍晚,家中热闹起来,众人聚在饭厅中。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
“今天母亲给我和我哥庆生。这个给你。”鹤鸣递给身旁的人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一一打开盒子,一枚精美的印章躺在锦盒内。
“给我哥的礼物。你人生地不熟的,我猜你应该没准备,就趁今日出门的时候买了一枚。”
“谁说我没准备?”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诺,我给你大哥准备的礼物!”
锦盒打开,一枚印章躺在里面:“我也觉得送你大哥印章最合适,所以还在玄尘的时候就备下了。”
鹤鸣将锦盒拿过来,盖上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算!”
“过来。”鹤鸣叫道。
小姑娘很乖的走了过去,凑在他的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
“我的礼物呢?”
“你的礼物啊,等晚上再给你。”小姑娘道。
鹤鸣吻了一下她的头顶问:“嗯?为什么等晚上才给我!”
“我怕你太开心,一会儿失态。”
搂着小姑娘的手臂又紧了两分:“这样关心我?”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便拉着小姑娘的手道:“我白天在街上遇到一个人。”
“谁?”小姑娘仰头看着他问道。
“那年元宵节,最后带走那个小女孩的是他的哥哥。我今天去买蜜饯的时候遇见那个小女孩的哥哥了。”
“你和你大哥说了吗?”
鹤鸣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还没和我哥说,我怕我哥再抱着什么希望,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小女孩也差不多得二十左右了,估计早就嫁人了。”
“二十就早就嫁人了?是不是早了些?”
“我朝女子十六就可以出阁了,到了你这年岁,就已经晚了!”
林一一捏着他的鼻子道:“你是嫌弃我年龄大了?”
鹤鸣也不躲开,任由她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老,才十八岁的小姑娘,哪儿老了,漂亮的很。”
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道:“还有,你与旁家未出阁的姑娘不一样,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清点聘礼。清点完聘礼你就是待嫁的姑娘了。”
“那,我们吃饭去。”
“嗯,吃饭去。”
饭桌上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二人寻了个借口便逃跑了。
今夜月光皎洁,与白雪相映,天与地仿佛一片冰原。
回去的路上,林一一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锦盒,递给鹤鸣:“给你的礼物。”
“鹤纹”鹤鸣抚摸着盒子上的白鹤翅膀道。
“嗯,给你的,当然盒子也要用心去选。”
打开盒子,两枚银制的戒指躺在里面。
林一一从盒子中取出一大一小两枚戒指:“这个叫做戒指,我在古书上看到,带上一对戒指的人,便能携手一生。”
鹤鸣伸出左手:“戴在哪里?”
“戴在这儿。”说着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这根手指归月老管,戴上它,你就要约束言行,不可以在外讨别的女孩子欢心,别的女孩子讨你欢心你也要拒绝。”
“那这一枚是不是也要戴在你的手指上,毕竟我的小姑娘这样漂亮,这样优秀,被旁人给拐跑了可不行。”说着将那戒指套在了林一一的右手无名指上。
十指紧扣,一双手交织在一起,一对戒指碰撞在一起。仿佛再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