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懿在海里无声痛哭,她想死可她却不能选择去死,她身背负的还有风族的族人。
湮懿是第一次痛吼出声,海水呛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湮懿流着泪召唤自己的佩剑。
她的剑破海而入,重回她的手里。
湮懿不再任由自己被那异兽啃食,她拼了命的与那异兽对抗,一边无声的流泪一边同异兽搏斗,奋力的活着。
但她本就伤痕累累,湮懿想她已经努力想活下去了。
是一个很厉害的神仙救了她,湮懿常见他,是常来查探相柳封印的英招神。
湮懿木木的感谢英招,英招淡淡的告诉她,选择放弃生命并不就是解脱命运。
他救了她便走了,也没要她的回报。
湮懿想她这般可怜,母君总该心疼她一下了吧。
湮懿想她还真是可笑。
她母君说的是,谁叫她去擅自与那异兽争斗去了,她若是死了,她躺在莲花洞中姨娘怎么办。
湮懿彻底死了心,她那时还小,不能将这种事很好的看淡。
她只能想到去珞绿那,珞绿是个很温柔的人,湮懿次次去,珞绿都给她一坛子酒回来。
湮懿失魂落魄的去了罗浮山,向珞绿讨酒喝,珞绿看着她浑身是血的来了。
珞绿显然怕极了,有些被吓哭了,呜呜咽咽的给她抹药。
湮懿突然就有些想哭,她没哭过几次,但是好像只有珞绿是将她当成了亲弟弟的。
如果说她的亲人,那只有珞绿和息鳌算了,她的母君和父君对她虽然有生养之恩。
可她的母君从未善待过她,她那挂名的父帝更是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湮懿连他的面也没有见过。
珞绿颤抖的给她包扎,她拿出一颗丹药,哭着喂给湮懿。
“我一直没舍得吃,就怕你哪一天就伤惨了,连给自己治病的力气都没有。”珞绿难掩伤心,泪珠一颗颗的落到湮懿身。
湮懿缓缓的抬起手,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她轻声说:“没事的……珞绿,我死不了。”
湮懿自己便会医术,她能自己救自己。湮懿以为她死了没人会为她哭一哭,她实在是没想到珞绿会这般难受。
珞绿哭着骂她:“你这是又去做什么了?又去和谁打架去了?专门来这叫我担心么?弄成这副样子非要让我哭么?明知道我有多怕你受伤……”
湮懿还没哭出声,珞绿反而大哭了起来。
湮懿咳了口血赶忙咽下去,她不敢再叫珞绿担心。
“你明知道我最害怕一个人,你还总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就不能不要你那少君的位子!”珞绿抽噎着。
湮懿苦笑着,只好转而抱着安慰珞绿。
......
湮懿想,原先听珞绿讲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喝酒跳舞,她没想到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湮懿倚着梅树就那么喝着酒,等着珞绿醒来,或许旁人很难懂她为什么要拦着莲华。
但只有她知道,珞绿是怎么渡过那每一日的。
莲华不知道,珞绿最害怕一个人,珞绿才是最害怕孤独的人。
他不知道,所以才忍心这般对待她完了便舍弃她。
湮懿更难受却是她对莲华说的话,若是没了那些话,是不是珞绿还只是个懵懂的梅花仙。
是湮懿亲手导致了珞绿几万年的孤寂。
亓豫斜靠着树,他看着湮懿一坛子一坛子的喝,他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亓豫方才见她熟练的从那处找出酒,便知道湮懿是真的恼自己没拦住。
亓豫也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私心,叫湮懿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印象中少君没有这般脆弱啊。
亓豫有些难受,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能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微微蹲下身子叫她靠住。
湮懿喝的有些醉,晕晕乎乎的好像回到了她受伤的那年。
湮懿瞧见那一条巨蟒恶狠狠的朝她扑过来,还有难闻刺鼻的气息。
湮懿下意识的便吐了出来。
湮懿左躲右躲也躲不开它的攻击,她想逃出去,可出口处那巨蟒挡的严实。
湮懿颤抖着双手抽出长剑狠劈过去,那巨蟒消失了,湮懿颤颤巍巍的就奔向出口,异兽,异兽叼着她,缠着她。
她母君不要她,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她不想活了......
亓豫不知道湮懿想到了什么,吐完了便大吼着,她说的是风族的语言,他听不大懂。
然后又是抽出剑乱劈的,现在还可怜巴巴的蹲在地,失魂落魄的。
亓豫慌张的半跪在地,捧住她的脸,急切的喊着她。
“少君!湮懿!”
湮懿恍惚间看见了英招,他救她来了。
湮懿看见自己被英招抱在怀里,他和自己说:“我来救你了,别怕。”
亓豫看见湮懿抬眼看自己,他把湮懿轻轻的搂在怀里。
“湮湮别怕,别怕。”亓豫很紧张她,皱着眉头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亓豫单手紧紧的环抱住她,另一只手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她。
“湮湮别怕。”
湮懿好像又感觉回到了梅林珞绿抱着他哭,害怕她伤的太重。
湮懿彻底喝多晕了过去。
亓豫眉头紧皱着,抚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
湮懿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那梅花精的事情变得这般模样。
亓豫想起自己没见过湮懿之前,息鳌同自己无意中说过一句。
息鳌说他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表弟那般不好,整的他表弟整个人都呆里呆气的,没半点人样。
所以他才总是逗他表弟,免得他闷坏了。
亓豫隐约记得飞鱼族与风族有些关系,好像就是表亲。
那息鳌说的姑姑便是湮懿的母君了。
“英招大哥……”亓豫听见湮懿的喃喃声。
英招?那不是当年的天族的战神么?湮懿认识他?